一
毒宗圣手边垂洛城,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扼三关而拒番夷,民风彪悍,坊间习武之风日盛。城主独孤掖天,统领三关兵马大督都。一方权贵,势利滔天。但常被人提及地却是另外一个身份——金刀门门主。掌中一把金虎断魂刀。数十年来折在其手地江湖门人无数,一时间威振西北,江湖上人人称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扬地打更声,穿透了街道地宁静,乘着夜色飘荡在小城四面八方。天上散落着三五星辰,月色皎白如雪,青色地屋顶如凝霜般肃穆冷清。
叶琛提着一口气,轻身点过几间屋地瓦片,向着后院假山奔去。一只乌鸦站在不远地枝头,怪叫了几声。他地心头也跟着不由地加速跳动。
月色照在他苍白地脸上,小心地搬动一块假山岩石,吱地一声响,走廊地台阶下落了一大块。
一条漆黑地隧道隐隐向下,只达远远地深处。叶琛嗖地一下,挤身进入。一段路后,前方有了点点光亮。那是一间地下密室,准确地说,有四五间大,里面有散落地几堆草铺,一些破旧座椅上茶碗和茶壶地污垢斑斑点点。一条腕粗地精钢锁链直通到远处……
“晚辈小琛子,叩见姑姑。”叶琛微微地清了清嗓子,向里面作揖道。?
在灯火地暗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一个披头散发地人盘坐在那里。在柔弱地灯光里,散发着骇人地丝丝诡异。
“来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叶琛找了个干净地位置,用袖口拂了一下淡淡灰尘。一把坐下。过一会儿长吁短叹道“师娘地病一直不见好转,这几日竟昏迷不醒人世。师傅他老人家请遍各路名医,圣手仍不见好转,怕是来日不多。”说话间双目隐隐垂泪。
洞中人听罢,身体微微一颤,平静地脸上有过一丝难以察觉地变化,目光深邃的望着对面少年。只见他接着又说道:“姑姑,我今天偷偷的看到,师傅一个人在屋里悄悄的落泪了。师娘病了的这段时间,师傅整个人都憔悴了太多。门中之事也交友大师兄管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如此的伤心过,对师娘的感情有如此的强烈。”
“师傅对师娘的爱,就像这塞外的风沙一样。年年岁岁都是如此。虽有大小,却从未停止过!”
叶琛的师傅就是这位金刀门主独孤掖天。因为他的父母是府中的管家缘故,从小就跟着五师兄——师傅的长子,识字习武。门主一家人待他们都很好,所以并没有把他当作外人来看。
师娘不是中原人,是西域楼兰国的一位将军的 女儿。师傅与师娘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往事。各种经过叶琛也是听丫鬟婆子们偶然提起过,断断续续的不是很完整。
“师傅说,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师娘的病治好。哪怕是需要天上的龙肝凤胆入药,他也会打到天际,为她取来,哪怕是要用他的命来作为交换条件。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竟然会如此的强烈啊!”
“我见过病床上的师娘,双目紧锁,面色发青白。精神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蜿蜒的皱纹却已经布满年轻的脸庞。仿佛突然衰老了几十岁。”
微微的 灯光照印在他稚嫩的脸上,唏嘘感叹中,突然转过身,朝里轻轻的说道:“你说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其实我也不懂。只是盼望着,要是师娘能够快点好起来。”
“如果,能有什么方法,哪怕只是好转一点点的方法,那该有多好啊!”
有风轻轻的拂过,叶琛缕了缕鬓角的长发。似乎清醒了一下,摇头说道:“就连京城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这世间怕是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吧。师傅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就是看着心爱的人,一点点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看来可能会天人永隔了啊!……”
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墙角幽幽的传来几句话,每个字都像有千钧力一般,砸向他的心头。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它的神奇之处。”
少年心头一颤,快步走上前,急切的问道:“什么,什么方法?”
如此近距离的看清一个人的脸,叶琛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发怵。惨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一双空洞而布满血纹的眼睛直射前方。身上衣衫褴褛,一把巨大的精铁钩链穿过了她的锁子骨,伸向远处的墙壁。
铁链束缚下的她,却没有丝毫囚徒的挫败和颓废感。一股凌然于上的王霸之气在空气中蔓延,是天地间有一股任谁也不能抗拒的威严存在。
叶琛和她的目光碰触的一刹那。他信了!正如他一如既往的相信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座神,一座无所不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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