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晚熟的人》后感
断断续续读完了莫言的小说集《晚熟的人》,许多故事好像都忘了,想写点什么,来表达我对莫言先生的敬仰和崇拜。但是提笔,又觉得思维有些乱。
莫言先生的作品虽是小说,但是因为以第一人称的缘故,具有真实感和浓浓的乡土气息。许多故事都能在八十年代前出生的农村孩子的童年记忆里找到影子。
《左镰》中我们一群孩子给刘老三的傻儿子喜子扔泥巴的事我记忆犹新。其实,小时候,我们有许多孩子做过这样的傻事。好像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也不去想这样做对不对,就是找乐子的一种方式。
记得我小时候,村里也有一个三十几岁还没讨到媳妇的傻汉子。他整天提着一个大竹笼子在村里拾粪。他好像有先天的小儿麻痹症,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我们小孩每次碰见他,就喊着我们给他起的各种外号,戏弄他。
有时趁他跛着脚往前走不注意,端起一个偌大的石头扔进他的大笼子里,他因为身体的缘故走路本来就不平衡,这下子因为一边重,他的腿又力量不够,便一下子跌倒在那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弄得两腿沾满了土,长跪那儿一时不起。
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便是看他生气的样子,眼珠瞪得圆滚滚的,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好一会儿嘴里才挤出一段咿咿呀呀的好像在骂我们的话语 。他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挣扎起来了,想要追赶我们,可是我们却欢笑着一溜烟地把他扔得老远老远,他无奈地看着我们离去,眼神里全是愤怒。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年幼无知,哪管别人的感受呢?
记得我们最喜欢让他做的事便是学“骡子打滚”了。他许是没有母亲,家里贫穷吧!身材高大,脸色苍白,颧骨很高,一身打着几处布丁的衣服许是很久都没有洗了。写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那个被丁举人打断腿的《孔乙己》来。孔乙己最后一次出现在咸亨酒店里已经惨不忍睹了,可是酒店的掌柜依然只关心孔乙己欠的酒钱,顾客们依然毫无人性地挖苦嘲讽孔乙己,连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在内。我当时在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觉得那个小孩竟然都在心里瞧不起孔乙己,人之初,性本恶啊!现在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的事,不也是对可怜之人的伤害吗?
那个傻汉子,每每在村里看到我们小孩拿着蘸着辣子的白馍馍狼吞虎咽地经过时,总是停下脚步,眼巴巴地望着我们,馋得只咽口水沫子。我们知道他想吃我们的白馍馍,就故意把馍馍假装给他,等他伸长了手时,我们又把馍馍藏在了脊背后。
这时,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吆喝着:“学骡子打滚”。这时,他便放下大笼子,真的在那尘土飞扬的地上翻来滚去,学起骡子打滚来,还学着骡子“嗷嗷”地叫,把我们逗得合不拢嘴,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看见有大人过来,怕大人骂我们,就赶忙把手里的馍馍扔进那个大笼子,撒腿便跑。
如果不是教鲁迅的《孔乙己》,如果不是读莫言先生的《左镰》,我真的会把小时候曾经无意间伤害了别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原来,童年真的很无知很懵懂,希望那个傻汉子能原谅我们,原谅我们曾经的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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