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未到下班时间我偷偷跑了出去,跟大哥约好回家看看。大哥在外地上班,一个月回来一次,我们也不经常回去,因为家里已许久未住人。自从父亲去世,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母亲敏感且身体不好,不喜回家,怕触景伤情。我们兄妹三人便商量,谁有时间,谁就多回去转转,打扫打扫门前落叶,拔拔院子里的杂草,在父亲的灵位前点上香,让他不寂寞。
大哥商量回家一趟,他做梦父亲的房子进了水,他无处安身,心想是不是父亲托梦给他,回去看看是不是墓地进了水。回到家,门前的落叶,树枝,雨水淌过留下的垃圾堆在一起,大哥用脚扒拉开出路来,大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钥匙勉强可以拧开,大哥说,走的时候得在锁上套个塑料袋,这样雨水就进不去了。院子里的草已长到半腰高了,大哥麻溜的拔掉些大的,拿起锄头铲去小的。我去拿了扫帚清理门前。
收拾完,同大哥一起去父亲的坟地看看,烧些纸钱。去坟地的是小时候天天都走的路,这条路上我家有三块地,路旁有水渠,一年四季都潺潺流淌,每次放学便会抄小道走这里,母亲在田间,我便坐在地头等她一起回家,淘气时也有下到渠里玩水嬉戏,免不了母亲一顿责骂。直直沿着路的尽头便是父亲的坟地,地里因长年无人耕种杂草丛生,已淹没父亲的坟头,大哥四周仔细观察,看有流水痕迹,应该是旁边田地浇水了,流水冲过的痕迹明显,好在离父亲的坟头远些。大哥用棍子把高过人的杂草扑倒,踩出一条路让我慢点经过,他的皮鞋已经变了形。初秋夏末,草丛里的蚊子成群结队,顽强的粘在身上,抖也抖不掉,一会儿功夫,脸上,脖子,胳膊脚,全被蚊子叮的包,大哥匆忙烧了纸钱,给父亲说了几句话,便拉着我离开。
路过以前的地,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与大哥回忆以前,以前也是这样,大哥在前边,我跟在后边,永远不怕走丢,经过别人家的地,苹果已挂满枝头,我说饿了,想吃一个,大哥跨过水渠到地里跟人打招呼摘来两个苹果。下到渠里洗干净,咬开脆甜多汁,还有满满的泥土味,这是城市里感受不到的。天渐渐暗下来,凉风习习,带着满满的青草香,夏末的知了声也没了往日的洪亮有力,带着一丝丝哀怨奄奄一息,蛙声也渐起,蛐蛐齐声鸣叫,耕作的人相互喊着回家了。
大哥督促我快点走,一会天就黑了,夜路不好走,我笑说,小时候你就老催我跟上你,现在还是一样的,在你跟前我永远都是那个跟屁虫是吧。与大哥嬉笑中回家收拾东西,关好门窗,锁上大门,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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