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记

作者: 风起春灯乱 | 来源:发表于2020-04-23 17:05 被阅读0次

    文/春灯

    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 徐行不记山深浅,一路莺啼送到家。

    明朝文人沈石田有一次收到友人送来的一盒礼物,并附有一信,信中说:“敬奉琵琶,望祈笑纳。”他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盒新鲜枇杷,沈石田不禁失笑,回信给友人说:“承惠琵琶,开奁视之:听之无声,食之有味。”友人见信,十分羞愧,便作了一首打油诗自我解嘲:“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怨当年识字差。若是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枇杷、琵琶同音不同义,沈石田的友人张冠李戴,结果闹了笑话,但二者并非绝没一点关系。

    据百科上介绍,枇杷是蔷薇科、枇杷属植物,原产于我国东南部,因叶子形状似琵琶而得名,其花可入药,其实甘美,形如黄杏。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我对枇杷最初的认知,来自小时候喝过的京都念慈庵的川贝枇杷膏,那种淡黄微凉略带药味的止咳糖浆并不难喝。每当听到广告里“京都念慈庵”这几个字的发音,我就感受到一种隐忍的柔软的母性之美。而枇杷膏也自有一股清凉的甜,就像张爱玲所说的,散发着樟脑香气,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

    而初次吃到枇杷果却是在昆明。古谚语:“五月枇杷满树金”。一般来说,每年到初夏时节,人们才能品尝到鲜美的枇杷,而云南蒙自一带,由于大自然赋予其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产枇杷,从每年开春就已天然成熟上市,是全国最早出产的枇杷品种,而且果实一般汁水较多,有果香,甜而不腻,且稍有微酸感。“云南十八怪,冬天还有枇杷卖”,这不能不说是现代人的一种口福。

    那是一个冬日,冬日的昆明依旧暖意融融,我漫步在大街上,步履轻盈,忽见路边一个老农模样的人肩挑两个箩筐,高声叫卖着“枇杷果”。由于储藏和运输不便,此物在北方难得一见,而江浙和岭南一带却是寻常,新奇之下便买了一些,这小东西滚圆金黄,如枣子般大小,肉厚皮薄,外有芝麻点,剥皮入口,软糯甜爽,汁水极多,此物虽小,能止咳化痰,生津止渴,自此后在我再没吃过。但吃枇杷果时,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至今想来,记忆犹新。

    枇杷生于乡野,看似普通,却别有风骨,它区别于其它植物的真正价值,就在于内里生就的悲悯气质,比如它的果肉,不仅清甜,还能润肺,既可鲜食,又是加工罐头、果膏、果酱和酿酒的原料;而它的叶子,据《中国药典》里的记述是:“枇杷叶入‘肺、胃经’,功能‘清肺止咳,降逆止呕’,主治‘肺热咳嗽、气逆喘急、胃热呕逆、烦热口渴’。”明代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枇杷乃和胃降气,清热解暑之佳品良药。”枇杷因其神奇功效被评为“果之冠”,历史上常被作为贡品。

    别看枇杷温宜可人,但它其实起源于热带,哪怕是目前分布在温带的栽培枇杷,其很多形态特征,也带着热带的烙印,比如终年常绿的革质阔叶,以及冬季开花次年果熟的习性。值得一提的是枇杷的花,一种白色的小花,花团锦簇,非常香,是优良的冬季蜜源植物,枇杷蜜可是上好的佳品。记得白居易写过一首诗:

    “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

    火树风来翻绛焰,琼枝日出晒红纱。”

    但从诗中的“火树”俩字看,我怀疑他写的不是枇杷,那大概是山野之地的某种野花野果吧,毕竟枇杷花色是淡白的。

    枇杷的别名甚多,最常见的是卢橘和金丸。宋代苏东坡有“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桔杨梅次第新”的诗句;唐代宋之问也有诗云:“冬花采卢桔,夏果摘杨梅。 ”近代艺术大师吴昌硕在一首题画诗中也曾这样称呼:“五月天热换葛衣,家家卢桔黄且肥。鸟疑金弹不敢啄,忍饥向东林间飞。 ”明代的高启则有“居僧记取南风后,留个金丸待我尝”的诗句。

    枇杷虽然有着诸多好处,但采摘起来却耗时费力。枇杷果小而密集,外挂细绒毛,这是它的保鲜剂,不能随意碰触,采摘时要格外小心。另外枇杷树普遍要比人高,高处的枇杷果需要借助工具才能摘下,同时还要轻拿轻放,最好套上透气的网袋,方便存放。采摘枇杷果绝对是一个辛苦的体力活,但一想到“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的喜悦之情,这些辛苦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部分资料引自网络)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枇杷记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lqwaih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