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李勇打电话和我聊天,说着说着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做梦梦见过张亮,我说从来没有,他说他梦见过几次,我一时无语。
张亮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但和李勇比起来,他和我还要好一点,但他却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梦中,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着我的气。
以前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玩,喝茶打牌K歌,只要没上班,我们几乎都在一起,算算,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友谊了,感觉就象是一家人。
后来因为一件事情,我和张亮吵了一架,一时气愤,我把他的微信删了,电话也拉黑,发誓不理他。气消后,感觉为一点小事,就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太可惜,我有点后悔,想主动加他,但心里那点自尊又让自己放不下面子,想等过段时间再主动联系他。
谁知这一等就过去了几个月,而我也因为工作的原因调到了别的城市工作。
有一天,街上遇到一个同事,同事问我知不知道张亮得肝癌晚期了?我大吃一惊:“怎么会呢?从来没有听说他得病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同事说张亮几个月前经常感到肚子痛,叫他去医院彻底检查,他不去,随便吃点止痛药就算了。一直拖着,后来痛得实在忍不住了,才去医院检查,一检查是肝癌晚期,医生说可能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
我惊呆了,一点都不相信,直到打了几个电话才确认是真的,随后我就赶去看他。
是在他的家里见到他的,第一眼见到,我真不敢相信是张亮,他躺在床上睡觉,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我问他老婆,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呢?他老婆说医生叫出院的,没必要再住院了。
坐在他家客厅,等他醒来,他老婆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但我还是执着地等着,我想让他看到我来看他了。
终于等到他睁开眼睛,我站在他面前,他看着我,眼神飘忽,神智不清,他已经不认识人了。我默默地离开了他家,伤心,悔恨、心痛......各种滋味涌上来。
那天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他,后来一次是在他的葬礼,我看着他静静地躺着那里,不停流泪。
我反反复复问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在了吗?一个朋友就这样没有了吗?我真的不相信,他还如此年轻。
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好象昨天才在一起的人,今天就阴阳相隔。我以为只要想见就随时可以见到的人,突然间就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当刘勇说他梦到张亮几次时,我想张亮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要不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走进我的梦中。
以前每次我和张亮吵架,都是他主动给我道歉,这次我一直不主动联系他,也是在等他先给我道歉,也许在我抱怨他为什么那么久还没给我道歉的时候,他正被病痛折磨着。
这事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那句对不起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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