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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期的爱情,总是来得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我想要出去工作——”
小凌站在房间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妈妈弱弱地对父亲说,一点底气都没有,似乎在祈求父亲给她一个工作的机会。
“你在家好好做好家务就好了!你看看社会上哪个女人跟你一样这么享福,老公赚钱养家,你还不知足,还想要去外面工作,你怕不是想要出去工作吧,是想出去勾三搭四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父亲霸道的声音响起来,震得小凌的耳朵有点疼,她有点苦涩地听着房间里的对话,不禁为可怜的母亲感到悲哀。
父亲的占有欲极强,而且,似乎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一直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别人的身上。
因为妈妈长得好看,所以被剥夺了去工作的机会,整天呆在家里,家门口装了监控,只要妈妈离开家,父亲就一定会打电话,问她到底去哪里,要是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一点,父亲的夺命连环电话也会准时响起,长期以往,妈妈的精神变得高度紧张,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找工作,因为她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但是当妈妈提出来的时候,爸爸就像是点了炮仗一样,火气大的不得了,厉声阻止了妈妈的想法之后,他就离开了。
留下妈妈在房间里垂泪。
等爸爸走后,小凌走进房间,看着妈妈正在流泪,她抱住了妈妈。
妈妈似乎是被吓到了,转身一看,见到是小凌的时候才慌忙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微笑:“乖乖,你怎么在这里?”
“妈妈,别哭了。”
小凌擦干了妈妈的泪水。
高中的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妈妈的难处,妈妈如果想要出去工作,随时都可以,只是自己在家里,就是妈妈的牵挂和后顾之忧,妈妈总是担心自己走后小凌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照顾,甚至父亲还会迁怒于小凌,那到时候小凌的日子,可就真的很惨了。
“妈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高中了,而且我住校,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不回来就住在学校,很自由的。”
妈妈红着眼睛看着小凌,摸着小凌的头发,感慨自己的女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但是走不走,依旧让妈妈犹豫,她心底里无比想走,但是却还是放不下孩子,虽然孩子这么说,但是自己还是放不下。
让妈妈做了决定的,是爸爸做了一件更加过分的事情。
他不准妈妈离开家。
买菜他自己出门去买,妈妈每天只要在家里做好饭菜就可以了,一步也不许踏出去!
为了这个,他还专门买了锁头,只有他自己有钥匙,小凌看着日日以泪洗面的妈妈,更加知道,这个家,妈妈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小凌的祈祷,周末的下午,爸爸出去的时候,恰好忘了锁门,小凌看到之后马上告诉了妈妈,妈妈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是不抓住的话,以后真的出不去了,连忙收拾了几套衣服,跑了。
小凌也收拾好了东西,回去学校。
妈妈坐了最近的班车,去了自己的朋友家里,朋友那个地方离家里好几个小时,父亲暂时应该找不到。
小凌很快到了学校,顺便关机。
果然不出小凌所料,父亲找到了班主任,让小凌接电话,电话里的父亲怒气冲冲,质问小凌,你妈去哪里了?
小凌只能装聋作哑,不知道啊,我下午就来学校了。
你别骗我,你妈出去之后,你才出门的。
我不知道妈妈出去了啊!
小凌一直坚持着自己不知道,父亲也知道,女儿嘴里是套不出话的,只能另想办法。
小凌虽然是住校生,但是每周基本上都会回家一次拿钱,父亲想着,她来找自己要钱的时候,他就不信,拿捏不了她。
周末到了,小凌的钱包已经空空如也,她硬着头皮回家跟父亲要生活费。
“告诉爸,你妈去哪里了?”
父亲装着慈祥的样子,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
尽管小凌已经收到妈妈平安到达的短信,也知道妈妈已经找到工作,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现在松口,妈妈来之不易的生活就会被毁掉,她必须守口如瓶。
“你要是知道,爸爸就把钱给你,要是不知道,那生活费,你就自己想办法。”
父亲威胁的意味已经这么强烈了,小凌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生活费,那我就回学校了。”
小凌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回学校去了。
她没有零花钱,剩的钱,根本不够她这周花的,妈妈刚刚工作,也没钱,所以她得想想办法。
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也不过几十块,不知道要怎么过。
而且,她也不知道下一次的零花钱什么时候会有。
她决定,不吃早餐了。
每天早上,她都饿着肚子去上课,当坐在教室里,肚子又咕噜咕噜响起来的时候,小凌想着,要是睡着了会不会好点?
于是,她开始不停地在课堂上睡觉,睡到老师们都觉得不对劲,总是叫她出去谈话,她却不敢将事实告诉老师。
大概持续了三天左右,小凌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现在每天只吃中午一顿,虽然食堂不算很贵,几块钱的饭菜,但是一天一顿还是让小凌饿的头昏眼花,她觉得自己估计继续没几天就要饿晕了。
早上又被饿醒了,她直接到了教室。
一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忽然,桌子上似乎有东西放着,小凌抬头一看,是面包和牛奶。
头继续抬起来,却看到班里面那个不怎么跟自己说话的,排在倒数第三的洪齐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没吃早餐,赶紧吃吧!”
桌子上的面包和牛奶似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小凌很想拒绝,但是却说不出口,小凌很想问洪齐,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早餐的,也没有问出口。
她拿过早餐,说了一声谢谢,便吃了起来。
对于饿了许久的小凌来说,这个早餐,真的是无比的美味。
洪齐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看着小凌吃完,然后就走了。
接下来的三餐,洪齐都会买多一份送给小凌,小凌此时也顾不上面子问题,照单全收,心里默默记下洪齐的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小凌不知道吃了洪齐多少钱的饭,她只能不断地对洪齐说谢谢,而洪齐似乎也不计较这些,只是笑笑而已。
一个月后,小凌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妈妈发工资了,知道了小凌爸爸没有给小凌生活费,妈妈心疼地转了一大半的工资过来。
“乖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妈妈,没事,我没饿着,我们班有一位同学一直赞助我呢!”
“要记得谢谢人家,拿钱还给人家,就当是借的,可别白吃白喝。”
“知道啦!”
小凌拿钱还给洪齐的时候,他却死活不收,没办法,小凌只好把钱收了起来,看看以后有机会买一份礼物给他。
小凌和洪齐越走越近,大家都在传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但是只有小凌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不算恋爱关系。
周末,小凌带着洪齐去见了妈妈,告诉她,这个就是赞助自己一个月的同学,小凌妈妈带着他们两个去吃了一顿大餐,还拜托了洪齐,希望他能帮忙照顾小凌。
洪齐像个男子汉一样点了点头。
小凌看着洪齐的动作,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人,读书不好,但是为人还挺好的。
她从小看着父亲那样对妈妈,心里对男人充满了敌意,在学校也会刻意和男生保持距离,但是洪齐不一样,这是她第一个觉得好的男生。
父亲的纠缠无时无刻,弄到最后妈妈打算跟他离婚了。
小凌赞成,妈妈这么多年的隐忍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妈妈可以过得更加潇洒。
“妈妈,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别担心我。”
爸妈离婚之后,小凌彻底处于放养的状态,爸爸心情好的时候给点钱,心情不好不给也没办法,有时候连交学费都要班主任一直催促才去银行交,不过小凌觉得,妈妈自由了,自己也自由了。
她现在周末有时候都不回家,有时候会带着洪齐一起去找妈妈,妈妈现在有工作了,发工资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发生活费,这样不就很好吗?
只不过洪齐不好。
他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在学校里总是违反纪律,有一次夜修结束后,翻围墙出去,被宿管查宿舍的时候发现不在,找班主任,班主任找家长,找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他出去跟他的狐朋狗友聚会去了,学校领导大怒,后来请家长,由于屡教不改,开除了学籍。
那天下午,洪齐说要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一起喝杯奶茶,小凌去了。
去到奶茶店,小凌看到洪齐之后,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
洪齐一下子就慌了神:“咋啦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我自由了,我爸妈也管不了我了。”
小凌哽咽着说:“老师有说什么吗?”
“老师能说什么,这是学校领导的决定,老师也许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呢!好啦,不说这个了,给你点了奶茶,一起喝吧!”
因为还要回学校夜修,所以时间也不是很久,直到学校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洪齐笑了一下:“好啦,回去上夜修了,我也要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说完就走了。
小凌看着洪齐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回了学校。
夜修的时候,小凌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她知道,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会在自己肚子饿的时候递上吃的东西,会跟着自己一起去找妈妈,也不会有人再耐心地听着自己诉说心里的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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