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
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十六年前的冬天，记得是一个周五的下午，M同学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看我。恰好那一天，我们学校图书馆一楼正在举办书法作品展览。于是，我提议带他去看书法展，他欣然应允。

让我没想到的是，书法恰恰是他的强项。彼时的我正在学习古汉语，但书法作品上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而他辨认那些繁体字却毫不费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仅如此，他对各种字体都如数家珍，令我十分敬佩。

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得知他从小就开始学习书法，对于书法颇有研究，也曾获得过一些书法比赛的奖项。

有一次，M同学给我看他大学时的相册。有一张是他正在大学宿舍里光着膀子写毛笔字，喜感十足。我脑补了他写字时的画面，夏天的江城，像蒸笼一样，闷热难耐，而他在这种时候还坚持练字，可见是真爱。

2008年初夏，为了给M同学准备生日礼物，我专程去了一趟琉璃厂。琉璃厂是位于北京和平门外的一条文化街，起源于清代，当时各地进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在这里有很多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

在琉璃厂逛了一个下午，我被那里浓厚的文化氛围深深吸引着。离开琉璃厂之前，我在荣宝斋买了一支毛笔和一本字帖，寄给了远在榕城的M同学。

今天上午，当我在书房里发现了这支毛笔的时候，我惊喜万分。它跟随我们辗转祖国的大江南北，直到今天还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睹物思情，我感慨万千：青春年少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难得的是，我们在杭州安家之后，M同学重拾书法的爱好。无数个夜晚，他独坐窗前，安安静静地写字。写字累了就去读书。读书累了就去运动。工作的压力和焦虑顺着流动的笔尖、翻动的书页、落地的脚尖逐渐得到释放。

M同学经常说，练字也是练心性。我亲眼目睹写字带给他的改变。就在我表扬他在情绪控制方面有进步的时候，他笑了笑说：“也可能是年龄大了。”

有人把成长归结为时间的力量。但我知道大部分时候，其实时间并不能让一个人成长，而能让一个人成长的是他读过的书，经历的事和见过的人，只不过时间参与了一切。

前几天，我问M同学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他的墨汁快用完了。我说：“噢。”

除了一得阁的墨汁，我还送了他一套陶瓷套装和祥云笔架。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对这套装备甚是满意。

M同学收到的礼物大多与书法有关，而我收到的礼物不免和书相关。有一年，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套《史记》和一套《说文解字》。

多年以来，我们总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支持彼此的爱好和志趣。

多年以后，希望他还是那个爱写字的少年，而我还是那个爱看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