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年前,我发现吴庆洪对喝茶有种特别的感情。
闲暇时,他就取来一张小茶桌,依次放好茶杯,然后倒进从家里带来的茶叶,有模有样地泡上一壶茶。
我曾经认为,这是他的重要家当,一定宝贝得很。直到某天,他随手摔翻了一只茶壶,又若无其事地把残缺的壶盖盖回去。
有时候我在电脑前,回头看见那几个小茶杯,它们整整齐齐地排着队,里面充满了清澈的茶汤,似乎在等待我翻牌。
我没有办法忽视这些小家伙们的感情,它们总是带着热气,热情地欢迎我,所以我一定要拿上一杯。
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喜欢喝茶。实际上,茶作为一种饮品,对于我的吸引力,从来没有超过白开水。
我总是热衷于拿走他的茶,是因为那会让我产生一种不劳而获的快感。
无论什么时候,得到总比失去要好。每次窃取他的劳动成果,我都没有一丝惭愧,我不但不惭愧,我还逐渐学会了自我安慰。得手以后,我对自己说,贪婪是人的本性之一,这不怪我,我只是本性比较纯真,才会连一口茶也不会放过。
又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个迷上了这种分享茶饮的休闲活动。
因为参与的人数变为了四个,所以谁都没有了秘密,在这张简单的台面上,任何动作都会被看透,大家反而心安理得了,再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开始大方地占有自己看中的小杯。
巧取光明正大地变成了强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占领第一杯茶。
我更喜欢这种场合了,我甚至要拿出我珍藏的折叠桌,在上面放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我们就坐在桌前,观看刚下载的盗版电影。
运气好的话,我们会从宿舍里,翻找到一包薯片作为零食,这是上天的眷顾。然后我们围在一起,像冬夜的旅人围着火堆,看屏幕里闪烁的恐怖影片,有时候是咒怨,有时候是午夜凶铃。
那个时期的我,对一切未知都是如此的好奇,从没有真正思考过人心的恐惧。
以至于,我如此固执地认为,我们有着共通的情感,会被其他事物触动,会笑,会苦,会愤怒,会痛苦,我们都是十八九岁的鲜活鲜活的年轻人,我们热烈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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