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座坟
文:我是素颜
没事到坟边走走,坐坐。类似的话从文章中读到过多次。生与死的距离,就隔着一堆黄土,今日他睡在黄土里,他日就轮到我,生死之交就在这在方寸之间了。
林黛玉《葬花吟》中唱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词中多有悲凉之意,我们都知道绛珠草是为了报浇水之恩转世为人的,她的眼泪,她浓浓的情必然的宿命,必是泪尽而殇。短短一生为情而来又为情而伤逝,是必然的因果。
人千世界,庸庸众生的我们没有曹公笔下男女主角的悲情故事,不知前生,不知今生,不知来世,这些科学都解释不了的命题,过于高深,就算想破脑瓜,与我们当下的人生也扯不上多少关系。我们人为地为自己的际遇加一段注解,遇到一个可以爱的人,我们会说:这是上辈子的缘份。走着走着离散了,我们会说上辈子的缘份就这么浅。

我们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不仅能联想到上辈子,还能想到下辈子。要结束一段感情,有人泪眼婆娑起承诺: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在一起。就连《西游记》中的高僧唐三藏,都信誓旦旦地向女儿国国王承诺,如果有来生,再续前缘。
前生后世到底有没有?在佛家文化的注解中,绝对是有的。你前生做了恶,此为牛马猪羊,受人的奴役。你前生宰杀鱼类,食之肉,今生必受它的回应。你前生欠了债,今生是要来还的。你的儿女,就是你的债主。早夭的,得重病的,每天做坏事气你的,这些孩子都是来讨债的。
无论信与不信佛,佛教的轮回说,对于我们今世的人,都有一种警醒的作用,让我们在做坏事的时候,自然生出一个紧箍咒:莫伸手,莫伸手,人在做,天在看,免遭报应。
且抛开这些前生后世的因果关系,论论当下,说说此生,聊聊生,聊聊死。不知死,焉知生?死是果,生是过程。
人生,就是一列前行的列车。我们每个人都购买了一张单程票,从生的始点出入,到死的终点结束。旅程的长短不一样,列车上遇到的人不一样,发生的故事不一样,笑与哭悲与欢的际遇不一样,无论长短,唯有终点站是统一的一个站牌:死亡。
在旅途当中游历的风景,温暖自知,严寒自知。我们遇到的亦是必然,没得选择。我们迈出的腿,我们走过的路,我们遇到的人,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没有事先编写剧本的编剧编撰,也没有设计好的桥段,更不会有高低起伏的故意泼浪鼓潮。
我们的生活,都像一个拧开了的水笼头,里面的水自己就哗哗地往外流开了,从高而下顺势而去,遇石过石,遇洞过洞,流过平坦处,也流过泥泞处;流过平原,也流过河流。一直往下,往下奔赴而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走到尽头,所有的已亡人,都会被未亡人埋在一堆黄土之中。n年之后,土堆不见了,新鲜的黄土堆又堆了起来。
我去了哪里了?谁又知道。我是谁?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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