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文/箫剑

回家 回家

是好久没回乡下了吗？

      是的，有十多天了。

    上一回见母亲，是在母亲节，但也许没那么久，隐约记得某个周三是回去吃了晚饭，但是节前还是节后？竟忘了。忙碌中，时间似乎混混沌沌的过不分明。

      收拾东西回家去。车子停在村道旁我家小池塘边父亲为我专门修整的停车位上。这个安放在两株荔枝树间略有坡度的车位设计其实不很好，曾使我深深为难，但经多番实践后，如今我也能轻松把车子驶进去了。

      阳光这样好，田野里深深浅浅的绿，一如母亲节的那个下午，我透过那渐长高了的荔枝树看母亲走在碧绿的田野里小小身影，树那样高，田野那样宽广，母亲那样小。我竟觉得一丝感动了。又会有谁，能透过这一切看到我与母亲小小的身影呆在一起的美妙？我会为母亲拍下一张这样融在自然风光中的印象风的照片，谁来拍我们亲密地呆在田野里的照片呢？

      我一直觉得，倘若身边有个热爱摄影喜欢偷拍的人一定很幸福，心中怀着爱的人才会偷拍吧！

      这几年，母亲是愈发的矮瘦了，曾经为我仰视的身躯，如今，我垂下眼帘也看得清。

      常常会一边责备她不应该使自己太过劳碌，却又暗自欣慰她于田里劳作的身影，心中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若无生存之忧，能够亲近自然，田间劳作，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这不也见证着母亲的健康吗？

      况且，像我这样想象力丰富的，我已经因了母亲的身影，想到了那些亲近田园的先贤了。陶渊明南山种豆，诸葛亮南阳躬耕。一个是才华横溢的田园诗人，一个是运筹帷幄的政治家。他们耕作的身影多美啊！

      而我又不由惑了，诸葛亮固然身居草庐，固然说自己躬耕陇亩，但他居然又有书童有仆人，他当真需要亲自下田么？

      这一切，是我的错觉，还是小说家的随意发挥？但也许，读书之余，荷锄耕作，不过是另一种休息吧！

      而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母亲已发现了我。

她站在绿油油的稻田那边，怀里抱一堆刚摘下来的青菜，正冲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