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D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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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歌
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
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席慕蓉
故乡，我虽从未走远，但也从未深深地把你惦记。直到如今，人至中年，才愈发爱恋我这魂牵梦绕的故乡。
1
“当，当，当......”当办公室门口老皂角树下悠悠的钟声，随风飘散至校园的角角落落，孩子们从操场一尺多深的杂草丛里、从学校低矮的土坯围墙上、从棚顶漏着窟窿的学校厕所里.......嬉笑着、奔跑着，蜂拥入班。我们挤在只有桌面没有桌兜的课桌上，打开早就卷了角的课本，跟随老师用蹩脚的普通话读起书来。“秋天到了，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片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个‘一’字......”
窗外，陡起的朔风，疯狂地拍打本就吱呀作响的门窗。“吱吱......哐！吱吱......哐！”
讲台上，老师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他轻轻放下课本，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新折下的两根树枝走了回来，把这两根鸡蛋粗细的树棍儿交叉起来，共同支撑几欲脱落的窗棂。又走到教室门口蹲下身去，一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枚刚寻来的锈迹斑斑的铁钉，一只手捡起门后的半截砖头，对准教室门上松动的木条，“哐哐哐”地砸了下去。
风愈加猛烈，修好的门窗只坚持了一顿饭功夫，就又响了起来，“吱吱......哐！吱吱......哐！”
老师无奈地看向窗外，似乎叹了口气，又缓缓转向我们，“停停，停停！”并伸出右手“啪啪，啪啪”拍向黑漆早已剥落得不成样子的黑板。
“提前放学吧！今天风太大了，门窗哐当得厉害，下午也不用来了，我得赶紧把五年级刚替下的门窗给咱的教室换上。”老师深情地注视着这群八九岁的孩子，“你们好好学习，将来谁要是中用了，可得把咱学校好好修修啊！”
在当时，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大多数人应该是没有听到的。因为，我们的小脑袋瓜似乎只关注到了提前放学和下午不用上学，早就一窝蜂似的挤出地面高低不平的教室，飞出了那破旧不堪的半截校门。
2
我们一路欢笑，走过刚发了新芽的麦田，走过早就干涸了的水渠，走过新矗立在田间地头的钻井架，走过挤满闲人的村口小卖部，打纸牌的大人围在一起吆三喝四，看打牌的也要嘁嘁喳喳。对于我们的提前放学，他们早就司空见惯。
回到家，我们一定会在吃午饭之前，挎上篮子，拿起铲子，去村外的野地里、沟渠旁寻找各样杂草，凡是绿色的似都可铲下，装入篮子，成为家里所饲猪羊的一顿爽口美食。喂肥一头猪，养好一只羊，在那时可是不少家庭一年中最美好的期盼。
贫困让我们曾经缺吃少穿，但却并不能限制我们乡下少年丰富多彩的娱乐生活。没有电视的乡村夜晚，自娱自乐，往往最是能够让孩子们深深地迷恋。
大家早早地喝罢汤，三五一群，聚集在明晃晃的月亮底下，“老鼠钻面缸”，“星星过月”，“斗鸡”......诸多游戏我们都一一玩了个遍。
大家一致喜欢且久玩不厌的还是“捉迷藏”。从街道铺满红薯秧的土墙，到房前屋后堆得小山高的玉米秆垛，乃至高高的柳树杈，黑黑的红薯窖.......都是我们常常要去躲藏的地方。浅浅地钻进玉米秆垛，透过缝隙，得意地看着寻找的人东扒西找。或鼓起勇气，悄悄爬上树杈，默默钻进烟炕……
常常玩得兴起，直至夜深，月照西墙，被大人嚷着、赶着，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若够幸运，在躲藏之际，还可在玉米秆垛里不时遇到硬榜榜硌人的大玉米棒。尽管都穷，但无论是谁，一定都会把它拧下来，跑着还给不小心把它遗落在秆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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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弹指间，三十年光阴匆匆逝去。这期间我考上初中，上了国家的公办师范，成了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并在家乡的一所学校默默耕耘至今。
当年的村小早被政府拔款修建了崭新的二层教学楼，统一装上了铝合金推拉窗、严丝合缝的防盗门。每间教室都是国家统一配置的课桌椅、多媒体推拉式黑板，地面铺上了干净美观的地板砖。操场上各种运动器械齐全，篮球场上甚至都铺上了塑料草坪。小小的乡村校园已是四季青常在，三季有花开。
驱车任意驶进一座村庄，不管水泥路还是柏油路，皆笔直，宽敞，平坦。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二层小楼，比比皆是。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路灯次第亮起，村广场成了舞姿虽不同、欢乐却一样的广场舞的天下。摆腿、提臀、扭胯，无论老少，不管男女，愉快的舞姿，一点不差！
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
家乡叶县，这个曾经的省级贫困县，极力贯彻落实国家精准脱贫的好政策，去年一举脱贫。如今，南部山区的乡村旅游建设如火如荼，全国唯一的明代五品县衙已逐渐成为家乡最靓丽的旅游名片，中国岩盐之都的深井食盐正走向全国百姓的厨房餐桌，叶公故里已广泛地被国内外叶、沈两姓宗亲前来寻根祭祖……
青山不墨千秋画，澧水无弦万古琴。
故乡的美好有千万，而我稚浅的文字，只能叙写描画其一二。
4
但我从不掩饰我欲赞词穷的尴尬。
因为，
我的一双眼，见证了故乡从贫穷落后到兴旺发达。
我的一颗心，连同我的青春年华，都给了故乡，给了故乡培育英才、造福子孙后代的伟大事业。
故乡的歌啊
你就是一支清远的笛
我深深地希望
在有月亮的晚上嘹亮响起！响起！
——后记
作者简介：豫D双人舞,平凡简书小白一枚，普通教书匠一个。爱生活，爱读书，爱写作。笃信幸福的婚姻不过一场双人舞，相互扶助，相互成全，一段平凡的人生舞蹈才不会庸庸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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