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飞

作者: LW零无 | 来源:发表于2017-04-11 11:05 被阅读0次
    蝴蝶飞飞

           闲来无事,拿起彩铅临摹了一只蝴蝶。时隔多年,手法已生疏,画出的线条已不似先前那般流畅柔美。曾经也画过一只花蝴蝶,不过是水彩画。二年级时在画册上看到一幅蝴蝶飞舞和一幅蜜蜂采蜜的画,看了许久,脑海中便出现“蜂飞蝶舞花丛间”的画面,于是将两幅画凑合,一笔一画,甚是认真。母亲在旁边看着,问我哪里画得这一幅画。蜂蝶已飞远,担但母亲赞赏的目光和我快乐的心情记忆犹新。

           画画这个喜好,大概从六岁时开始。那年,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堂姐上学前班了,我也便吵着要读书。母亲却说,我年纪还小,等到来年再去。我由奶奶抚养,从小不在母亲身边。对于母亲,更多的是敬畏,鲜有亲密,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这不得不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当时,我觉得委屈,但也听了母亲的吩咐,不再吵闹。作为补偿,母亲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套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和两本图画册给我,让我自学。母亲也是搞笑,我没上过学认不得字,又没人教,我何来自学?因此,课本被我仍在不知何处的角落。唯有图画册,被我视若珍宝。

           每晚点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里,我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线地勾勒着画册上的图案,奶奶则在一旁,轻摇蒲扇,为我驱赶炎热和蚊子。每每完成一个图案,便对奶奶嚷道:“奶奶我画好了!”这时,奶奶眯起眼睛,假装细细的看了我的画,然后配合地夸奖我“画的真好”。我开心地说“我再画一幅”,她见我高兴,即便到了睡觉时间,也总是迁就我“画完这一幅就睡了”。画完,也总不会忘了再夸我一次。吹了灯,我爬上床,粘到奶奶身边,抱着她,在她的臂弯里,在蒲扇的凉风里,安然入梦。

           日子长久了,熟能生巧。简单的图画,不用看画册,凭着记忆,也能用流畅的笔法柔美的线条,熟练的将它复制。记忆最深的,是一件背心上的hello kity。我和堂姐异常喜爱这只暖暖的猫咪,于是两人一遍又一遍地临摹它,直到最后能趴在沙发上,头朝下,用粉笔,不再需要蓝本,也能将其描摹在地上出来。

           说回那件hello kity 的背心。那是我由于“特殊原因”被寄养到同族伯父家,那家小姐姐的衣服。第一次被送到那里,奶奶还在,我跟小姐姐、小哥哥玩得还很开心。奶奶回家了,把我留在那里,我便哇哇大哭,伯父伯母哥哥姐姐四个人哄都哄不住,我只是要奶奶。等我哭累了,只好静下来,只是在炎热的夏季,祖国大陆的最南端,热带季风气候,傍晚时分,气氛沉的很,无风,最是闷骚,一阵哭闹,便全身湿透。于是,伯母找小姐姐的衣服给我换,小姐姐提醒道“拿我那件有猫的公仔的背心给她”。而后,小姐姐说:“你看,这猫多可爱呀!以后都不准哭了啦!”小哥哥也附和“就是哦,在这里还有电视看,快擦干眼泪”。“嗯,我不哭了”,一边擦干眼泪,一边瞅着电视,伯父把我抱到床上坐着,“妹啊坐远一点,别把眼睛模弄坏了”。梦里我梦见了奶奶,次日清晨醒来,却是伯父坐在床边为我扇风。我闭着眼装睡,伯母走进来轻声说,“妹醒了吗?早餐好了。”而伯父也低声回:“让她再睡会儿,昨天她哭的太吃力了。”“也好,等早餐凉一点。”伯母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我翻了个身,就坐起来。伯父问我“妹啊还困吗?昨夜有没有蚊子咬你?”我揉揉眼,“不啦,昨夜也没有蚊子!”“那去洗脸跟姐跟哥吃饭咯!”“嗯。”这种“寄人篱下”,我没有尝到任何的凄苦,不是年幼不知愁,因为爱和温暖,成为我人生温馨的记忆,叫我思念到如今。

           扯太远了,言归正传。画画带给我最骄傲的记忆是四年级时,我过五关斩六将,最后一个人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当然最后,没有拿到任何奖项。还有一次,也同样带着小小的骄傲。当然,不止属于我一个人。那时正读初三,学校为了应付上级检查,突然就搞书画比赛,而且规定每个班级必须有人参加。班主任询问过后,气氛沉默异常。班上不乏绘画人才,只是邻近中考,没有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事物。“就没有人吗?”班主任的询问再次响起,犹豫了会儿,我慢慢地举起手。“好,终于有人了!”大家的目光转向我,我又骄傲又紧张。接着,弟弟跟堂姐也举起了手,班主任说了一句打趣的话:“非常好,那这次就由‘饶家三将’承包了!不管结果如何,先把掌声送给他们,为他们的勇敢和担当!”掌声响起的那一刻,我是沾沾自喜的,大概弟弟和堂姐亦是如此。

           像学生一样,被老师记住的,一种是学习成绩优秀、让老师省心的,另一种是调皮捣蛋、把老师脑袋搞大的;老师能够被学生记住的,一种是负责任让学生认可的,另一种便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读书十二年,我记住了四位美术老师。三位属于前者,一位是后者。六年级和初二的美术老师都姓陈,男生,帅气,美术课上,都会细心地叫我们画画,课后布置作业,下一节课,一个一个地检查,发现问题,耐心地为我们讲解纠正,当然,也会找到恰当的点,毫不保留地肯定、鼓励我们。高二的美术老师是个年轻的女生,刚毕业不久,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一头及踝的长发。她说,我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剪过头发,现在已经长发及踝了,可惜还是没有人娶我。这幽默的话语一下子把我们逗乐了。她不像前两位男老师那样讲解绘画技巧,更多的是中国的美术史。为了给我们讲中国的陶瓷艺术,她特地跑了很多地方,找来从古墓、旧窑中出土的碎片带到课堂上让我们观赏、触摸。三位老师讲过的内容已经忘的差不多,但是他们的那份责任心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另一位,同样姓“陈”,也很“为我们着想”,美术课永远是自习课。当我们央求他教我们画画,他说,你们的作业都做完了,没事干了吗?学习这么紧张,还不好好学习!呵呵哒,想说一句,老师,您对不起您的工资,学校聘您来当美术老师的,不是让您来上自习课的;自习课恐怕您胜任不了!唉,失敬!失敬!

          造化弄人,我们常常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高中时,我便活成了那位老师所希望的样子,一台考试做题的机器。由此,一耽搁就是三年。大学之后,才偶尔拿起画笔,可惜手生疏了。幸运的是,学画画留给我的琐碎记忆却熠熠生辉难以忘却,像它飞过落下的晶莹的粉,渲染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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