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不许诺光荣与福乐,但上帝保佑你的希望。
-史铁生
地坛与我 地坛与我前几天趁着辞职去了一趟北京,诸多游玩经历就此按下不表,想写写走在地坛里的所思所想。
史铁生先生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快八年了,他现在也许正在跟上帝喝着茶下着棋笑眯眯地谈论人间事。
立冬时节天气还不算特别寒冷,公园里的银杏树上还挂着很多明黄色的叶子,远远看去像一树繁花。地上也铺满了落叶,像是大地祭祀季节的某种神秘仪式,再过些时日,这一地灿烂也将只剩下余烬。
那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公园里有成群的鸽子围在游客身边吃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丝毫不怕人。偶有孩童扑过去惊起一群鸽子,它们飞翔起来时扑棱的翅膀在发光,像是往蓝天上撒了一把碎钻石。
现在的地坛不同于史铁生先生那时,他在书里说“园子荒芜冷落的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但同时又有“和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这世上的小飞虫”和草木竞相生长的片刻不停的窸窸窣窣声,“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现在的地坛是被开发过的地坛,有很多人去喂鸽子,拍落叶,但总有那么一些小角落是不曾被涉足的,它们亘古不变的站在那里,就像史铁生先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那样,“譬如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譬如在园中最为落寞的时间,一群雨燕便出来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苍凉;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脚印,总让人猜想他们是谁,曾在那儿做过些什么,然后又都到哪儿去了;譬如那些苍黑的古柏,你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譬如暴雨骤临园中,激起一阵阵灼烈而清纯的草木和泥土的气味,让人想起无数个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风忽至,再有一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它们都是时间的记录者,在某一时刻,你会读到它们身上所有悠远又漫长的岁月。
银杏大道上挤满了游人,我便另辟小径去了公园更偏僻的地方。公园东边有一条古老的小路,路边小亭子里坐着三两位老大爷,拉着二胡唱着曲儿,颇有一种岁月安详的慰藉感。朱红色的墙边柳叶还绿着,松柏黝黑的枝干在诉说着亘古以来的故事,风从天空吹来,吹动树叶窸窣作响,像是上帝在低吟。神明的目光是风的穿流,是云的变幻,是野草和老树的轻响,是天高地远和时间的均匀与漫长。
今年春天由于家里的一些变故,心情非常压抑,逛书店时恰巧看到了史铁生先生的《病隙碎笔》,我想这一定是种奇妙的缘分,刚好在我最需要这本书的时候它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平静和力量,我想,那时候这本书一定也需要我。史铁生先生在《病隙碎笔》说“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这过程中我们遭遇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所以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毫不特殊。”现在我也时常思索生命,它的荣耀它的阴暗,如果你问我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我只想说,“我们一起坐在地坛的老柏树下,看天看地,听上帝一声不响。”
上帝他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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