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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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杨三正在给学生上课呢,老婆吴萍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老婆来学校找他的时候很少,想必有什么急事,杨三停下讲课,手里拎着教鞭,走到了教室门外。
”你来干啥?”
“有事呗,没事我啥时找过你!”
杨三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学生,小声说:“啥事快说!我这边还上课呢!”
吴萍靠近了一步,把手放在嘴边悄悄说:“咱家的大鹅丢了一只。”
”丢一只就丢一只呗,你来找我有啥用?”杨三有点不耐烦,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老婆看了杨三一眼:“我去找了一下,发现小薇奶奶家有一只,特别像咱家丢的。但我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你来找我,我也不认识啊!”杨三用教鞭漫不经心地敲着墙面。
吴萍靠近身来,压低了声音说:“我想让你问问小薇,她一定知道她奶家有几只鹅。你一问不就知道了,我就能断定那只鹅是不是咱家的了。”
杨三觉得老婆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好吧,我把她叫出来,你自己问。”说完回了教室。
一会儿,小薇走了出来。吴萍问:“小薇,姨问你个事,你奶家有几只鹅,你知道吧?”
“六只。”
吴萍不放心,又问:“你确定是六只?”
“确定,一只公的,五只母的。”小薇说:“吴姨,你问这个干啥?”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那好了,你回去上课吧!”吴萍转身走了。
吴萍走出学校,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孙家,进了院子就把那只鹅抓起来,拎着回了家。
二、
中午放了学,杨三回家吃饭,大老远就看见自己家门口有一大帮人。他觉得诧异,就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口一看,可是了不得了,只见老婆吴萍正和孙家的小儿媳妇大凤子掐在一起呢!
孙家的老太爷手里拎着那只大鹅,老太太也站在一边,不停地给大凤子助力帮腔,眼看老婆处在了下风。
杨三赶紧跑过去拉开,把老婆拽到了一边,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不就一只鹅么,丢就丢了呗!你看这事闹的,亏得我回来了,要不然你不得吃亏啊!”
吴萍说:“明明是咱家的鹅么,让她家的公鹅给勾引去了,我就抓回来咋的啦?她家小薇都说她奶家一公五母六只鹅。这只就是咱家的!”说着,又要冲过去抢鹅,杨三一把给拉住了。
这时,孙家老太太开腔了:“哎呀,杨三啊,你看你的媳妇,一大早进了院子,不管分说,就来抓鹅,也太霸道啦!” 一张猪腰子老脸,撇拉个嘴,让人看一眼,至少恶心半拉月。
吴萍反驳说:“我抓我自己家的鹅,还需要跟你说什么?”
孙家的大凤子也不服输:“明明就是我们家的鹅,你大白天竟然跑到俺家抢上了,小薇根本不知道我们家几只鹅,再说小孩的话你也信啊!”
“小孩子说话才真实可信,不像你们昧着良心说话!成心赖人家的东西!”吴萍回了一句。
“谁赖你家东西了?”
“就你们!你们!”
……
杨三一看这样吵下去也没个结果啊,就把老婆连拉带扯弄回屋里劝道:“丢就丢了吧,你说为了一只鹅,惹这么大气,犯得上么?”
吴萍一听,坐在那里就哭上了:“你说得倒是轻巧,一只鹅从小养到大容易吗?我孵了十个鹅崽,苦心巴力地养大,才剩下这三只,就这么让人家给赖去了,你说,我能甘心吗?”
“唉,再怎么说,不就是一只鹅么。”
“你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伸过一只手侍弄过吗?到时候吃鹅蛋,眼珠子瞪得比鹅蛋都大!”
杨三被吴萍这么一掰扯,心也软了下来,老婆说得可也是,为了这几只鹅,她真是没少操心费力。
便对吴萍说:”你这样跟他们吵是没用的,要么咱们找村里给解决一下吧!”
说着,轻轻拍了拍老婆后背:“你消消气,吃完饭,我就去找治保主任。”
吃完了饭,杨三顺路去了村治保主任家,说了一下情况。
治保老张笑了:”杨老师,不是我笑话你,你说这小猫小狗鸡鸡鸭鸭的,还值得打官司啊?”
杨三说:“您说得倒是没错,按说,这点小事犯不上麻烦您大主任,可是这事也太气人了,明明自己家的东西,生生让别人给赖去了,还浑身是理。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是,给我老婆气得还在家里哭呢!”
治保老张挠了挠脑袋:“也是啊,那你这样看行不行,等你放了学,过来喊我一声,我就过去,好不?”
“那行!”杨三上学校了。
三、
三点半,学生一放学,杨三跟校长告了假,就出了校门。找了治保老张,直奔孙家而来。
孙家人万没想到,杨三找了村干部来,刚开始有点吃惊。可孙家老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当年的地主可不是白当的。他马上镇定了下来,用嘲弄的语气对杨三说:“三儿,多大点事啊!你还把村干部请来了,至于嘛?”随后口气一变:“你别说找治保主任,你就是把guo家主xi找来,这大鹅该是谁的还不得是谁的吗?”说着,转过头,对治保老张眯起三角眼一笑:“你说是吧,张主任?”
杨三不愿同他争辩,把经过又跟张主任叙述了一遍。
张主任听了,半天没吭声。
孙家的老太太和小儿媳大凤子在一边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孙老太太张嘴就损起杨三来:“杨三,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当老师的咋能那么做,逼着孩子说假话,你看给孩子逼得呜呜直哭。”
说这个,杨三可不认账,冲着孙老太太回了一句:“说话得有影,你问问,我到底逼没逼你孙女?我当了老师这么多年,还没难为过哪个孩子呢!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学校调查一下!”
杨三最不能容忍别人诬陷他老师的身份,忍不住又说了句:“到底是谁逼哭了孩子,自己心里最清楚!”
孙老太一看杨三较了真,就转了话题:“你媳妇也太那个啥了!平时说话看上去挺和气的一个人儿,也没见这么厉害啊!”
张三不想再同她对话,就拦住她的话把儿:”行了行了,咱们先别说了,听张主任给断好吗?”
张主任想了好半天,才说:“你们看这样,你们两家都说鹅是自己家的,我看咱们还是通过实践来证明吧!让大鹅自己说是谁家的!”
两家人一听,都有点迷糊。治保老张对两家人说:“你们两家都把自己家的鹅轰出来,赶到后街上去,听我的安排!怎么样?”
四、
两家人谁也不知道治保老张葫芦里卖的啥药,当下就把大鹅赶到了后街。
孙家的大公鹅在前边耀武耀威,一边走一边嘎嘎地叫着,几只母鹅呼啦啦地紧跟在后边。吴萍也把剩下的两只鹅赶到了群里。
治保老张对两家人说:“待会我把鹅从杨三的门前赶过去,咱们看看那只有争议的鹅进不进杨三院子,不就知道了么?”
他这么一说,孙家的老太爷老太太,还有大凤子是满口的答应,反观吴萍倒是有点犹豫。杨三拍了一下吴萍的肩膀,吴萍明白这是在安慰她。
只见治保老张赶着大鹅路过杨三门前时,有两只鹅顺顺当当地进了院子,那只有争议的大鹅跟着大群朝前走去。
没等治保老张说话,孙家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孙老太爷有点得意地瞟了杨三一眼,问:“三啊,怎么样?还用多说话么?”
然后又转向吴萍:“年青人啊,做事还是稳妥一点好,别不管分晓就冒失行事,还到我家院子里抓,你以为这屯子里的东西都你家的啊?”
吴萍听完这话,心里这个气啊,既生气孙家人不讲道理,又生气自己的大鹅不争气,一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杨三没言语,等治保老张走过来了,才说道:“张叔,我觉得你这个办法不够科学,不足以说明大鹅就是他家的。”
治保老张没想到杨三会质疑他的做法,问道:“怎么说呢?”
杨三说:”这不明摆着的嘛,我们的鹅之所以能跑到他家去,还不是因为他家的公鹅勾引去的。有大公鹅勾着魂,它自然不愿进自家院子。”
老张听了,也觉杨三的话有理,又琢磨了一会,说:“这回这么办,你们两家都把自己家的鹅赶回自家院子里,我呢只赶这只有争议的鹅,再从杨三门前过去,看看怎么样?”
听了这话,孙家老太爷立马把大凤子叫到跟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大凤子点了点头,便赶着鹅回了自家院子。吴萍也把两只鹅赶快i
了家,随后又跑了出来,她太想知道结果了。
老张赶着那只鹅再次走向杨三的大门口。孙家老两口、杨三和吴萍在后面观瞧。
只见那只鹅走到杨三门前停了下来,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好像在犹豫着该如何走。正在这时,孙家的院子里大公鹅又嘎嘎叫了起来。
那只鹅听了公鹅的叫声,仿佛听到了召唤,瞬间拿定了主意,继续朝前走去。
孙老爷子又一次神气起来,有点得意地说:“这都两遍了,结果都一样!你们还想咋整?”
杨三看着走过来的老张,问:“张叔,这个结果您怎么看?”
还没等老张开口,孙老太吱声了:“这还用说,不是明镜一样的吗?两次也没进你家的门,你们还想咋……”
孙老爷子拦住老太太的话头:“就让他们折腾,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咱们陪着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杨三不理孙老爷子,而是对老张说:“这第二次的实验是不是已经证明这只鹅就是我家的了?到了我家门口,它开始这一犹豫,就说明它曾经熟悉这个院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如果不是我们家的鹅,根本不会有这种举动。这时他们家的公鹅又叫了起来,就再次把它给勾走了!”
孙老太太一听,着急了:“你这是强词夺理!谁也没有特意赶,它不进你家院子,怎么就能是你们家的呢?”
吴萍听了丈夫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跟着孙老太又吵了起来。
老张大声制止了两个人,说:“别吵了好不好?咱们就再来一遍!”
孙老太追问了一句:“还咋来?随你们的便,我就不信了!”
老张对孙老太说:“你去告诉你儿媳妇,把公鹅赶到杨三的院子里来!”
孙家老太没动弹,老头子又冲她吼一句,才扭扭哒哒往家走去。
一会功夫,大公鹅被赶进了杨三的院子,一个劲地在那里嘎嘎乱叫。
老张第三次把那只鹅赶到杨三门前,这回,那只鹅没有犹豫,就进了院子。
老孙头脸上现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用试了,再怎么试,这只鹅也是我们家的!”杨三反驳了一句:“这个结果倒是足可以证明它是被公鹅勾引去的!”
老孙头听了这话,几乎是咆哮了起来:“自己家的母鹅找自家的公鹅,这有错么?”
吴萍也跟了一句:“这正说明我们家的大鹅就是被你家的公鹅勾去的!”
两家人各说各的理,谁也不让谁。老张一时也没了主意,双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你们能不能消停点!”然后叹了口气:“我看你们这个大鹅啊,我是断不明白了!”
孙老爷子一听,说:“那不行啊,你不给断明白,我们可咋办?”
”你们就往上面找吧,找派出所去!”老张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杨三也说:“张叔,你再想想办法。”
老张蹲在地上,点了一只烟,好半天才站起来,丢掉手里的烟头:“我觉得你们还得想想自己家的大鹅有什么特征或者记号,比如栓了布条、剪了记号什么的啦?”
吴萍说:”我们家的鹅半大时候,我是给绑过布条的,也不知在不在了!”
老张:“还记得啥颜色的不?”
吴萍:”红底黄花的。"
老张又问孙老太:”你们家的绑过布条吗?”
孙老太把猪腰子脸往旁边一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家养鹅,从来不绑什么布条!”
听孙老太这样一说,老张似乎有了信心:“这不就简单了么,赶紧把那只鹅抓过来,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大凤子年轻腿快,几下就把鹅抓了过来,老张接了过来,问吴萍:“你们家的布条绑在什么地方?”
“右边的翅膀根上。”
老张拉开鹅的翅膀,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什么布条。吴萍也上前把翅膀抻开了看,果然没有布条。她又抻开左边的翅膀看了一下,也没有。吴萍不免有点失望,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右边的翅膀根好像有些不一样,毛好像少了一些。可是她又说不出什么原因,便泄气地松了手。
老张放下大鹅,看了看两家人,说:“这回结果明了了吧?这只鹅没有布条。”然后用和气的口吻对吴萍说:“你可能是丢了大鹅,心里着急,认错了。我觉得邻里相亲的,谁也不会去赖别人家东西的,你再到别处找找,好不好?”
吴萍说啥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并不甘心认输,就说:“也许是时间长了,布条烂掉了呢!”
“那好办,再看看那另外两只鹅的布条有没有掉。”
接下来又把吴萍的另外两支大鹅抓过来一看,果然都有布条。
老张放下手里的大鹅:“这两只都没掉,怎么偏偏那只掉呢?不会这么巧合吧?”
吴萍这回没话说了,可心里感到无限的憋屈:“明明自己家的鹅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呢!”她自言自语地嘟囔完,放声大哭起来。
孙家人个个脸上都洋溢出胜利的笑容,孙老头眯着三角眼说:“三媳妇啊,别上火哦,不就是一只鹅嘛!就是丢了又能咋地,你说是不是,三儿?”老家伙真是不把两个人羞辱够,不甘罢休。
杨三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低下头没有吱声。
五、
不知啥时候,杨三的儿子小胖站在了大人身后,这时候说话了:“妈,那只鹅就是咱家的,保准没错,我认识!”
吴萍一听这话,立马擦了眼泪,问儿子:“儿子快说,你怎么认识?”
小胖说:“咱家的这个大鹅有记号啊,你咋都忘了呢?”
刚说到这里,杨三一个箭步过去,捂住儿子的嘴巴:“小胖,先别说!”然后对老张说:“这回还是让他们先说吧,省得到时候不认账!”
老张一听也对,就对孙老爷子说:“人家儿子认识这只鹅,说是人家的,身上有记号。你们呢?有没有可以做有效证明的特别记号啊?”
听老张这么一问,孙老头、老老太还有儿媳,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子丑寅卯来。老张问:“你们不吱声,那就是没有呗?那可不许反悔了!”
然后转向杨三的儿子:“小家伙,这回你说吧!看看是不是有效记号。”
小胖扯住妈妈的手说:“你怎么忘了呢,咱家的鹅刚孵化出来时,圈在外屋地,我和前院的东子哥在屋里疯闹,结果把小鹅崽惊得钻了灶坑,踩在了火堆上,火炭子把那只小鹅脚趾缝的蹼烧了个窟窿眼,一直都没长上。”
小胖说到这里,吴萍才恍然大悟:“对对对,胖儿要是不说,我咋都给忘了呢!”
“这个确实是有效证据!那好,抓过来一看便可确定谁是真正主人了!这回你们都没啥疑意吧?”
老张这时也来了兴致,上前一步就逮住了那只鹅,往脚趾上一看,果然有一块孔洞。他用手把住鹅的脚,让众人挨个看过。
吴萍这时才反应过来:”我说么,刚才我看鹅的翅膀不一样呢?我才反应过来,那个没毛的地方就是绑过布条留下的印记。一定是有人给剪掉了!”
这回轮到孙家人没声了。
杨三冲着孙老爷子一笑,不咸不淡说了句话,差点把老孙头气昏过去:“老爷子,自家养的东西,记不住特征了,认不出来也没啥。可要是自己家养了几只大鹅,都不知道了,就不能让人理解了。还把别人家的硬说是自己的,而且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就这几句话,臊得孙老头那张老脸通红通红的,冲着老伴瞪起了三角眼,吼了起来:“你们这帮败家娘们,这办的叫啥事啊?我这张老脸算是让你们丢尽了!”
说着,背着手猫着腰,气哼哼地朝家走去。剩下俩人,也低着头灰溜溜地跟在了后面。
老张望着走远的孙家人,回过头来,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好小子!今天多亏你啦!要不然我可就掉大链子喽!”
六、
鹅找回来了,杨三和吴萍并没有特别的高兴。自家的鹅找回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本来就是自己家的么。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早晨,吴萍起来喂大鹅,打开鹅窝的门,却不见大鹅出来。她弯下腰朝里一看,三只大鹅都趴在地上不动了!
她急忙喊杨三拿来一把镐头勾出来,再仔细看看,三只大鹅已经死去多时,身体都僵硬了!
三只大鹅一起死掉自然蹊跷,一看就知道被毒死了。谁干的?吴萍脑袋没用转弯就是知道谁了,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拎着大鹅就往院外走。
杨三一看,跑出去拦住了她:“你这是干啥?”
“我找他们说理去!”
“你有证据吗?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人家会承认吗?”
杨三的一顿质问,让吴萍泄了气:“那我就这么吃哑巴亏了?”
“亏不就是人吃的吗?咱们一家三口人不是都好好的么?大鹅死了,明年咱再养,这回咱们圈养,总可以了吧?”
杨三一顿苦口婆心,吴萍终于安定下来:”还是你冷静,这个亏吃就吃了吧!”
“哎,这就对啦!”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萍也渐渐从悲伤里解脱出来,一家人乐乐呵呵地过日子。
一转眼春节过去了,紧接着正月也到了月底。一天早晨,吴萍突然听说,孙家的老爷子突发脑溢血死了!
吴萍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想唱歌。她骑上自行车跑到村里的卖点买回一挂鞭炮。一进屋,杨三看见了,就问:“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你买这个干嘛?”
“你不知道?老孙头子死了!我要庆祝庆祝。”
杨三一听:“什么?人家死了人,你还庆祝?你啥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呢?我咋有点不认识你了!”
“我一想起咱家的大鹅,就来气,他这是报应!”
“别这么说话好不好,我的亲媳妇,死个鹅能和死人比吗?他们当初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能那样,这前后院的,以后不还得处么?”
杨三的一顿话,吴萍不吱声了。
杨三找了张报纸,把鞭炮包了,放到了立柜上面,然后出了门。
杨三径直来到了孙家。一进院,不少人在忙碌。孙家人一看杨三来了,感到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咋办才好,傻傻地站在那里。
杨三走到灵棚前,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到账房上,写下了一百块钱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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