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你们有上大学时候的夜归故事吗
中午经过北门男孩正在打电话，抬眼注意到老人的时候老人也在看自己，朴素的衣着，脸又黑又皱巴巴的，眼神游离，在判断眼前的人会接过传单，还是兀自走过去留他尴尬在空气中举着手。男孩没多看，似是不忍，走过时把手机稍稍抬离耳边，偏过头说：我已经转钱了。
好……谢谢，谢谢……
老人连声说着。
……
凌晨男孩有些事回来晚了，手上拿着热腾腾的夜宵。有点起风，吹着路灯的光线有些晃眼，老人还在原来的地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的目光锁在走近的男孩身上。他抽出其中一张，还有好几步路远就遥遥递了过来，手好像有些抖了，嘴微微裂着要说什么，可能天冷也可能一直没说话，口中发出嘶哑的音色。
咳……
他清了清嗓子。
男孩想老人每天见那么多人大概是记不清自己的，况且这两天北京昼夜温差大，晚上出来自己已是换了件厚一点的不同外套……
老人终于开口了：请帮忙……
果然是不记得。
我转过钱了。男孩尽可能耐心地说。
好好……谢谢，谢谢……
您早点回去吧，现在半夜不会有什么人了。
好，好……我把这最后十二张发完就回去。
男孩脚下顿了顿，扭头拿正眼瞧他，对老人的这种奇怪的执着似理解又似不解。
再给我一张吧……那。
下一秒男孩立刻对自己表现出的善意有点不自在，伸出的手窘迫地蜷缩了一下，抽了一张出来。
老人居然笑了，虽然笑得是有些悲伤的模样，他捋了捋剩下的几张传单，摩挲着手背。
男孩突然想这是谁的父亲。
两人没再说什么，男孩急匆匆走了，边走边瞅了眼传单——就是昨日朋友圈转发的校门口老人急需筹钱治孩子病云云……走了几步回头，老人还在灯光下，朴素的衣着，佝偻的身形，望着另一头的方向，等待另外十一个晚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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