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总是不允许我们吃零食,一是因为零食不健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嫌零食贵。越是没有就越是渴望,那时候,因为家中几乎见不到零食,我们就是路过零食店,都会情不自禁的停下来,隔着玻璃窗看看,然后吞下不由自主冒出来的口水。
家中无零食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父母都出去打工了。与此同时,我们的暑假不再是帮着家中干活,而是去在大城市务工的父母身边。
那时候,大城市的一切都对我们充满了吸引力,而最有吸引力的还是那琳琅满目的零食。大城市不仅建筑好看,摆在橱窗里面的零食更是好看又好香。可是无论我们的眼光在零食上面停留多久,妈妈总是会毫不留情的拉开我们。
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了,我们当然知道那些昂贵的零食不可能来到我们这种家庭,可是,那些隔壁邻居家能吃得起的零食,我们同样是望尘莫及。明明都是同一类租户,我们却比他们吃的零食还要少。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出现了那种油纸包装的面饼。它们长得丑陋,穿的朴素。可是高油高甜的本质,让它们的魅力和香气还是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我和姐姐对视一眼,吞下了早已泛滥的口水,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那些面饼。眼看着就要成功,而且我们的牙龈都开始模拟咀嚼的感觉时,妈妈的出现破坏了一切。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们的动作,警告我们不许动爸爸的加餐,边说边手脚麻利的将面饼收进橱柜,锁起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面饼在橱窗里,我们在橱窗外。妈妈忙着做事情没有理我们,我和姐姐委屈的跑到房东大门口,蹲着看看蚂蚁,看看天上的烈日。我们想不通为什么太阳这么远,蚂蚁为什么这么小,我们为什么吃不到面饼。
不知道我们神游了多久,一个灰扑扑的泥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爸爸!”
我们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他,他从头到脚都被扑上了厚厚的灰。好在眼睛还是红的,看见我们露出的牙齿是白的。
爸爸问我们为什么蹲在这里,不进去。我和姐姐对视一眼,说出来羞耻,不说委屈。本来打算委屈着,可是在听见爸爸的询问后,压下的委屈排山倒海的袭击了我们,我们在也忍不住,将故事零零散散的说完。
爸爸听完,停止了笑容,摇摇头说,“你妈真是。”然后大跨步的往前走,“来,爸爸去给你们拿。”
说着,爸爸走到了橱窗处。我们一边高兴即将要得到的面饼,一边担忧没有钥匙的爸爸会拿不出来面饼。可是很显然,爸爸就是爸爸,没有钥匙也能拿出面饼。爸爸给东西一点都不像妈妈,小气得很。他直接把所有的面饼递在我们跟前,大声的说,“吃。”
于是,忙完了的妈妈过来制止的时候,油纸里只剩两三个油饼了。
“你们……”妈妈很是生气,我们一边满意的摸着饱胀的肚子,一边不由自主的瑟缩。
“哎哟,娃儿喜欢吃,你管那么多嘛。”
“她们吃了,你吃啥子嘛。”
“我不吃,不饿。”
“不饿,五点钟就起来的人,你说你不饿。”
“哎呀,哎呀,”爸爸边说着边把生气的妈妈拉走了。
我和姐姐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视一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油饼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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