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城里的小院子小菜地

作者: 银河鱼儿 | 来源:发表于2022-02-03 18:50 被阅读0次

    题记:

    前天回忆了小学时代生活的那个名叫“肃南”的小县城,就像打开了这几年时光记忆的水龙头一样,各种记忆碎片雪花一样在头脑中飘飘扬扬,那就索性用文字替这些碎片垒个树洞吧!

    今天就回忆一下我爸我小舅还有我哥共同创造的小院子小菜地吧。


    我爸妈退休离开肃南到邻县养老前,他们一直住在水电局家属院里。

    那个家属院随着年岁变迁,单位职工人数的增加,不断扩张着,好在这个家属院就在县城的最边上,只需要把家属院外原来的一片树林子一步步砍掉,就可以开辟出好多新的家属房子。想起这个树林子,又勾连出一些儿时和大院小孩玩耍的记忆,且罢,改日再撰文回忆。

    从我们作为最早的家属院原住民开始,到后来我爸妈离开,整个家属院面积大概扩张了两倍,大院里有不少陌生面孔了。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家属院还是最初规模,只有三列三排房子,每列的一排房子有四个房间,分别安置两家,每家两间房子。

    每列房子两侧都有围墙,把前后三排房子连贯围起来。所以相邻两列的围墙之间,就形成了大约两米宽的巷子。当然围墙面向巷子是有各排房子的院门的。这样就自然形成了两家共用一个院子的格局。

    这个巷子里,通常是我们小孩子甩纸烟盒,甩泥巴、滚弹珠以及打木陀螺的地方,或是分团伙过家家、打仗的地方。每天吃饭时间一到,大人们并不出门,只需吆喝两声吃饭啦,就各自闻声回家了,当然也有的人家迟迟听不到大人吆喝,可能是出差了,可能是大人懒,不做饭,落单的孩子就会跟着最亲近的孩子去蹭饭。

    那个年代刚刚开始宣传计划生育,还没完全贯彻,所以不少人家都有好几个小孩,公家分的两间房子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都是不够的,所以各家又自己动手在房子对面盖上两间小平房,弄上个热炕,或是弄成个堆放杂物的。自己加盖的房子和公家分的房子之间还是满宽敞的,大约有个四五米宽,勤快的人家,就会自己开辟块小菜地,或是在墙边上垒个兔子窝或是鸭子窝。

    印象里,整个大院中,最勤快的还是我的爸爸。

    最初的时候,我家本来住在最前面的一排,和姓黄的一家共居一院,这又可牵出有关姓黄一家的传奇来,嘚,今天不能放开来了,得拢着,继续说我爸开辟的小菜地。

    后来,我们后面一排住左边的那个原水电局局长一家调职搬走了,他们的房子空出来了。据说有不少人很想要这套。

    房子虽然也是两间,但对面加盖的房子是整个大院最大也最结实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房子左侧和整个大院的外墙之间有个宽约四五米宽的土坡,坡上有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溪流,沿着小溪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杂乱地安卧在高高低低的杂草、格桑花或其他野花中,溪边还有几棵大白杨树,经常有蝴蝶和野蜂蜜飞舞着。每年夏天,这个地方生机勃勃,天然一个小自然乐园,很多小孩都想去那个地方玩,但畏惧这个经常板着脸的局长,而且他家的小儿子也很霸道。

    没想到,局里领导安排当时还只是技术员的我爸搬了进去。

    原来是为了留下我爸。当时外地有个城市看中了我爸的技术能力,许诺只要我爸愿意去,还能解决我妈的编制,我爸当然心动要走,但县领导坚决不放,也确实,那个时候,小小县城已经出现人才流失,不少技术骨干去了山外更热闹的地方,我爸是水利建筑的设计和施工骨干,自然是不能让走的。

    走不了,我爸只好认命。带着我们搬进了这个相对比较宽绰的房子。

    我和我哥可是乐呵疯了,整日带着小伙伴窜到杂草野花中逮蝴蝶和蜜蜂,我哥还在两个并排的大白杨树上利用两个一般高的树杈架了个两指头粗的铁杆子,他一上一下像猴子一样窜着玩。

    没多久,也许是有些邻居之间总是出现纠纷,局里领导烦心,干脆进行了一番造墙大改造,把所有共用一个院子的两家隔开来。那我新家这侧没有了院门,施工队就直接把大院用来隔离街道的外墙凿开,按了一个两人宽的木头门,权当我家的院门。

    自此,各家各户自由窜门的时代结束了。大家各自用着心思过好自己的日月。

    有了独属于自己院落空间,我和我哥玩得自然更欢脱了,尤其是夏天,吃饭的时候,我妈光靠喊嗓子是不中了,得拿个家什到坡上寻我们,寻到我们做出要打我们的样子来。当然多半是佯装而已,但遇上烦心的时候,我妈也真会抽我们两下。

    好景不长,农民出身,农业学专科背景的我爸,出差回来,对着我和我哥的这方杂草园动了心思。

    遇上不出差,我爸就张罗着改造工程。

    当时我小舅寄居我家读高中,但那年头的高中,似乎逍遥得很,我就没见我舅在家用功读书,整日和他的一帮朋友穿着喇叭裤提着小录音机到处招摇惹事。我爸就把我小舅给逮住一起改造这个杂石乱布的土坡,我小舅也居然乖乖听从我爸调度。

    印象中,爸爸、舅舅、哥哥等人经常喊着号子用钢钎把挖出来的大石头一点一点哼哼哧哧地挪到家属院大后方的一个小河道旁,记不得他们挪了多少石头,只记得有的大石头和我个头差不多,现在推算起来,怎么着也得一米左右了呢!

    大的石头们被清理后,那些二三十公分大的或是更小的,都被留下要么用来在房子外侧垒了个和外墙墙基一般高的石墙,要么从院门开始铺成一条平整的斜坡通向地势较低的正院。

    然后我爸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些农家土铺在石墙和外墙之间,这样在斜坡两边整出来两块小菜地来,再加上本来院子中间就有一块小菜地,我家就有了三块小菜地。

    我哥用来健身的那两棵树也没逃过我爸的眼,利用两棵树的树干中间拉上个铁丝网,变成鸡圈的一侧。

    自此,三块小菜地,随着季节绿了黄了枯了,一茬又一茬。

    因为小县城在山洼里,所以气温自然是比大山外低了很多很多,能种的菜并不多,印象中主要是耐寒的小白菜、芹菜、油菜、西红柿什么的。但尽管如此,到了夏秋,这些菜足够我们一家食用,我妈还时不时采摘点给她单位同事,所以她上班成了同事翘首期待的事情。

    有时候,忘了关上院门,就会时不时发现有人跨进一只腿,看向院子里的菜,老爸老妈遇到,总是会热情地招呼,并地里拔菜给人家,直到人家直呼够了够了。

    后来我舅工作走了,我姐结婚了,我哥和我也陆续去了外地读中学大学,家里就剩下爸爸妈妈两个人,大部分菜也就给了别人,但爸爸一直坚持种着,任由妈妈经常分发给她的同事们。

    再后来,我三十多岁想要回去看看这个院子这些菜地,但墙外的街道因为县城规划,被封了,水电局也搬迁到县城中心的一栋大楼里了,整个家属院也没了,人去了哪里,不知道,至于这些爸爸开垦出来的菜地变成什么样子了,没看到,也不知道了。

    不由得想到,“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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