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东方宾馆“龙凤呈祥”处留念照
12月11日，这天正好是L与J的爱女丹丹4岁的生日，两人同父母说好的，一定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两人开始想家了。
阿辉和纯纯，请王叔叔、L与J吃了可口的早点，又去火车站送别了三人。火车徐徐离站，缓缓穿过整座城市。L与J感到，依恋已然随着足迹，深深砌入了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不知何时才能再度“重游”呢？
一个普通人，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即使能够有幸游历很多地方，但有幸重游的地方却很少很少，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他凑足了时间和金钱，首先想到的不是故地重游，而是去游历一个全新的地方；而故地重游的喜悦，往往是靠偶然的机缘实现的。L与J将来是否“重游”，抑或是别的什么，他（她）们全然不知，虽然心中有期待，但却没有丝毫的奢求。亲情是生命的纽带，血液里流淌着未来，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冥冥之中，两人在臆想一件许多年轻人做过的事：迁徙……
阳光格外明亮，又坐在靠南的窗边，还有些热哄哄的烤人呢。L素来很喜欢在旅行中，坐在靠窗的位置，品味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尤其在这种眷顾得难受而急需转移情绪的时刻，况且也需要加倍弥补一下来时由于心境不佳所造成的损失。
哦，一幅长轴画，一首连绵风景诗，南国的色彩，南国的情调，美丽得让人沉醉。一方方，一片片，一弯弯，那是肥美鱼儿游弋的鱼塘，还是太阳掷在大地上的打碎了的镜片？牛儿在塘埂上寻草觅食，鸭们在水中追逐，它们照着镜子，却总也看不清自己。
四处都是长着小香蕉树和小松树的山坡。这是一片红土地，许多稻田已经收割过了，还留着茬头，亦有极少黄熟得等不及人来收割的田亩。而多数收获过的田野，已经开始翻耕，刚犁开的土地白亮亮地闪光，而早犁开的地块已经被12月的灿烂阳光，晒得干燥发白了。
还是香蕉树和松林的斜坡，但也能见到成熟的甘蔗，一排排整齐而矮小的已经结了小小果实的柑橘树，和长着油绿茂密的伞状树冠、枝杆奇形怪状、翌年夏季才能收获果实的岭南荔枝。
不时地，还可以看见农家漂亮的白色小洋楼，也偶有川西农村遍生的那种竹丛林盘。小洋楼在阳光下灿灿闪光，有两三层高，楼顶露台围着栅栏。农民担着斜插舀水瓢的水桶，去河边舀水。瞧，还有的农民正在给菜地喷洒农药。
阳光太强烈太刺眼了，这是南方火辣辣的性格，连“北方风神”也要退避三舍呢。不得已，L拉上了车窗帘，靠着车厢壁不多一会儿便睡着了。这期间，老王和J则与一位姑娘闲聊，她是北京人，去深圳看望早已落户的哥嫂。
广州到了，已将近12点。飞机是下午3点起飞的航班，因而还有些时间逗留。广州，也是一片值得留念的天地，但三人不得不回去做江南人，做那位歌手小姐所说的“北方人”了。L与J想：“也许，这一生中，我们只能是一个匆匆过客，只能对南国泛泛的浏览和浅陋的了解，即使仰慕和理解了南国人的胸襟与魄力，还是要回到那个盆地中去……”
再见了，南国！
又在飞机上了，今晚将飞抵成都。L与J想着：“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早晨——深圳，中午——广州，晚上——成都。至少，这种不可思议，对于我们来说是如此呢。”
再次跃升到标准“飞行高度”——
还是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明朗可爱。机翼下的水塘，是阳光授给田畴的金光闪闪的奖章，这一处，那一处，让人觉得美艳无比。L又发奇想了：“该不是吊在一只大气球上吧，它飞进了蓝天的雪账，往下瞧，大地在蔚蓝的天空下躺着，还盖了一层透明的被子呢。你再瞧，绿色原野上散落着羊群……”然而，L毕竟是清醒的：“唔，那不过是阳光下的城市密布的楼群呢。”L看到，绵长的山岭，像一堵墙把原野分开来，又像是大地隆起的筋络，还像是一条弯曲成了“S”状的“银蛇”。强烈的烤人的阳光射进机舱，L努力地向辽阔大地俯瞰，发现纵横交错的河流仿佛在燃烧，“那不是河流吧，是金蛇在狂舞呢！”
曾经独自一人狂放不羁地登临峨嵋山，想一睹云海的苍茫，却不料陷进了雾色迷茫、跌跌撞撞、夜攀山路的窘境；曾经与夫人冒雨攀援庐山，雨过云涌，山崖隐现，可谓雄奇。但终究是运气不佳，既没有看到云海的奔腾激涌，也未能了却心愿于辽阔苍茫。而今，真正驾临在云层之上，尽情欢呼这“波涌的大海”“宁静的雪原”，真正领略了那从未有过的一望无际的博大。
在“天堂”的原野上，呈现出长短参差、错落有致的波痕雪埂，天边隆起逼真的云峰。L凝神注目于这个灿烂的世界，心中升起少有的神圣之感，对那上天的境界涌动着莫名的感触，一种幻化的惑然，一种直觉的饥渴……
嗬，好大好深的一个云谷！不，那是天堂的蒸气浴室呢。太阳几乎要从天空跌落到云层上，似乎想消除一天的疲乏，这位神衹需要蒸气浴了。于是，光芒收敛，天边一条橘红色的带子，隔开了云天。
“大气球”飘然下降，铅灰色的云雾中，似有黑色山峦在天边浮现。一会儿功夫，便隐约出现了河流、塘湾，在一片冷涩的冥雾中，L从幻境中着陆于现实。
（本文作者原拍）
阳光没有了，热度消失了，唯有夜色将沉沉的寒气，吹进L与J无限寂寞的胸襟，如跌入深谷一般……
（结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