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大漠王宫。
前可汗图特伦在筵席上突然大骂吉伦逼宫上位名不正言不顺,随即上前拔出侍从弯刀自刎而亡,王宫官员一时震惊,纷纷向吉伦讨说法。
极北草原大帐内,柴哈尔含泪将一块有字迹的绢布扔进火盆,随即让图朵儿和飞鹰散布消息,并暗中联络利塔和沙利王。他离开帐篷,朝一片胡杨林走去,在沙丘的另一面,数百个帐篷绵延直湖畔,他们白日里是一群普通的牧民,放羊打猎,一到晚上便燃起篝火,自得其乐,长此以往便无人注意,而他们的真实身份却是利塔从军队中选拔的三千精锐,只听从柴哈尔一人的命令。
鄞州。
柏玉潇被关押在天牢,东宫所有人全部下狱,太子妃孟氏不知所踪。越承武被捕时后对迫害柏殊予一事供认不讳。
御书房内,柏青瑜手中握着一本奏折,铁青着脸听着刑部尚书祝清甫汇报太子谋反一案的调查结果。祝清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陈述完案件,却没有听到平身二字,一时如芒在背,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半晌,柏青瑜如梦初醒般问道“围猎一案果真是他所为?”
祝清甫连忙以头抢地道:“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妄言”
“起来吧,此事交由爱卿按律处理”,柏青瑜摆手让他退下。
第二日,梅嫔在冷宫被贵妃越氏私自打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皇贵妃恃宠而骄,滥用私刑”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说当年先皇后陈氏之死也是其暗中所为,中间细节描述的有鼻有眼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越氏一时间成为了毒妇,连带着对越老丞相的声讨不断,百姓还自发到越府门前扔臭鸡蛋和烂菜叶,清晨出门替主子买东西的小斯丫鬟都没有幸免。官员们闻风而动也开始对其避而远之,生怕惹上自己,热闹的越丞相府邸一时间门可罗雀。
红蕊被移交刑部,太子及越氏罪恶累累,罄竹难书,柏玉潇被判死刑,三个月后问斩,越氏褫夺一切封号,赐毒酒。越丞相到御书房哭诉了半日,只被罚了一年俸禄,在府中禁足三个月。
案子刚结,有言官上奏,称安阳公主不宜逗留军营,当回归飞鸾殿,言之凿凿。柏玉浩与之争论不下,朝中大臣立刻分为两队,都不肯妥协。最后柏青瑜以思女心切为由,准了言官一方的奏折。退朝后,李常德传令柏玉浩到凤仪宫用饭。整个大晏皆知柏青瑜曾立誓皇后只有陈氏一人,风仪宫经常有人洒扫干净,他不时便会过去待一两个时辰。柏玉浩看着熟悉的院落格局,恍惚间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场面。
席间,父子俩相对无言,用过午膳,两人一同在园中下棋,柏青瑜说起早朝之事,言语间是要柏玉浩在朝中寻一些德高望重之人学习处理政事,又问了他朝中派系之类的问题,柏玉浩颇有见解。柏青瑜一时高兴向他提及先皇后,想要替她为他们兄妹指一门婚事,问他可有中意之人,柏玉浩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在军营里支使自己做这做那的人,他心中一喜,话到嘴边却被柏青瑜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你在朝中根基不稳,不妨娶一位贤能的夫人,你看祝尚书之妹如何?这次镇北将军挡住了城外反贼救驾有功,我见长钺之子凌风对殊儿不错,若他俩能携手白头,说不定也是一对人人传颂的佳侣。”
柏青瑜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种种绮思,他在心里已经娶了陆旭,断然不会另娶他人为妻,况且殊儿那边好像也遇到了良人,父皇此番不知道是乱点鸳鸯谱,还是有心棒打鸳鸯。柏青瑜还要说礼部侍郎的女儿,他连忙说此事不急,待接回殊儿再行定夺也不迟。柏青瑜见他听不进去,脸色不太好看。柏玉浩连忙请旨亲自赴北境接回妹妹,柏青瑜冷着脸将手中的黑子一扔,起身便叫他滚,柏玉浩忙不迭地行了礼退了出去。柏青瑜站在院中的桂花树下,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容儿,朕只能出此下策了……”
三日后,柏玉浩从城外大营带了一队人马出发,路过城郊时,他特意趁大家休息时拐进小巷,陆旭的小院门开着,他听见房间里隐约有人说话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正在犹豫不决时,一位扛着农具的小哥干活回来,在门口看见他人高马大的守着只是不住地往里面张望愣是不敢进门,柏玉浩以为他是恰巧路过没怎么留意,这一转身把两人都吓得够呛。他连忙行礼,有些尴尬地问道:“敢问小哥是来找陆大夫吗?”
谁知那人伸手擦了擦汗,“陆大夫?你是说前些日子在这里借住的那个姑娘吗?她走了,我说怎么那么厉害呢,原来是大夫啊。”
柏玉浩骑着马一路都在想陆旭会去哪里,没留意官道旁的驿站门口栓了一匹马,一名镇北军的信使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又急忙上马向鄞州城飞驰而去。他赶到镇北军大营时,方知柴哈尔向大晏求助,柏殊予和镇北将军已带着国书前往异邦,大军两日前便已出发,现在已经越过边境,追过去也来不及了。柏玉浩听闻北境只留凌风和几个年轻副将镇守,有些放心不下,索性留下来等候。凌风听说他来了,一路飞奔出来迎接,两人在大门口兴奋地抱在一起,萧月昭和高将军从校场回来,远远地看见凌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跑上前一探究竟,高将军自然认识柏玉浩,也知晓凌风的心思,便也没有出言制止。
“凌风,你怎么了?他是……”萧月昭离得近了才发现此人和柏殊予有几分相似,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阿昭,不得无礼,这位是二殿下”凌风明面上是斥责,语气却很是温和,柏玉浩眉毛一跳,到让他猜中了几分。
“二殿下?你是阿书的哥哥?”
“阿书?”柏玉浩咋一听到这个称呼有些陌生。凌风立刻解释道:“想来是安阳殿下在民间的化名,殿下在外面的这段时日多亏他们兄妹在身边保护”
柏玉浩当即抱拳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姑娘对小妹之恩,玉浩没齿难忘,今后若有需要只管来找我”
“我姓萧,名月昭。我和哥哥帮助阿书都是自愿的,不求回报,不过二殿下是个好哥哥!”
“阿昭!不……”
“无妨”,柏玉浩打断了凌风的话,又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劲,想着安顿下来私底下再问问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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