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小河淌水
洒 儿文/山人
人生旅途,过客匆匆,沧桑之中,心灵的窗户不知摄下多少黑白、彩照。每当回观人生胶卷,总是难以抹灭的,却是少时为伴的那条狗,那极普通却极通人性的狗。
翻了十几里山路,抱回了刚出生七天的毛茸茸的狗崽,用米汤加糖或稀饭将他一天天的喂大,取了个名叫“虎子”。
洒满阳光的棉田,黄了的棉叶把沟壑垫得绵绵软软,弟弟和我带虎子去玩耍,把他带到地中间,我和弟弟突然分两头飞快跑开躲起来。透过稀落的棉杆,见虎子先翘起右后腿撒了一泡尿,然后迈动短短的腿,鼻子对着地上嗅了嗅,哼哼唧唧地先找到弟弟躲的沟,后又领着弟弟找到伏在地上的我,用嘴咬我的衣袖。
我,弟弟和狗一起翻滚在阳光下的棉田,棉田里翻滚着金色的童稚。
父母要调动到另一个学校去,要搬家了,我和弟弟求母亲跟父亲说带虎子一块走,可父亲说:人调,狗不能一齐调。父亲的话是无法违抗的,弟弟含泪将虎子交给了那个叫“麻叔”的食堂师傅
过了一星期,麻叔大老远跑来告诉我们,说虎子自我们走后丢骨头他也不吃,眼睛瞅着门口呜呜的叫。他怕它饿死,将它交我家一个亲戚牵走了,麻叔脸色极愧疚。
第二天,弟弟失踪了。
下午,母亲威严地站在讲台上上课,一条灰色的狗不顾一切地冲进教室趴到讲台上,学生们看到精采的一幕,母亲楞半天才明白过来,轻轻地对虎子说:出去,到外面呆着。虎子居然很懂,伏在教室外面的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唯恐动一下就又遭遗弃。
虎子瘦了,灰亮的毛失去光泽。
父亲的固执导致了我、弟弟与虎子的生离死别。也深深地在幼小心灵上打上极无奈的一记!
过年了,住在原学校边院子湾的那亲戚给我家送来一条腌得红红的狗腿,说:这狗怪,整天懒懒的,不叫,打死它时动也不动。
看到那红红的狗腿子,我吐了一地,弟弟哭了。父亲悄悄地不知把它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稚嫩的心第一次感悟到生存的残忍、人生的抑郁、人与狗各自莫名的悲哀。
现在觉得:童年是从那天逝去的!
插图借于网络 山人原创
作者简介:实名谢卫平,年轻时酷爱文学,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散见于各级报刊、杂志。
原籍武汉,当过工人、公务员。后下海至深圳多年,留在了海边!拼博之余,偶有拾笔,有散文收于“南国书香节”山海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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