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生命短暂而脆弱,并不能够象征永恒。
梅好是来看一场表演比赛的,同时来做志愿者,可是在这个比赛结束后,她在广场上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徐佳?”这个女生她认识,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但是她并不是这一次的志愿者,也没有参加这次活动。
梅好看着不远处那个单薄而瘦弱的女生,她去的方向不是表演场地,而是一栋废弃的楼,她去那里干什么?接着,她皱了皱眉,眼中都是诧异。
她的身上好像有伤?
"像你这样的人,当是垃圾也脏了我的眼,不如去死。"
那个短发的女生,宽大的校服遮不住她单薄的身体,脸上和手上都是淤青,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天台,想着跳下去就好了。
她转身,闭上眼,向后仰去,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开了一朵花。
她的嘴角上扬,面容安详,准备迎接永远的安宁。
无论是天堂或地狱,只要没有那些人,她都愿意去。
正当她以为自已会一了百了的时候,一个人把她拽了回来。
"别跳。"梅好和她一起向平台上摔去,梅好被磕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
"你是不是傻,年纪轻轻的,你为什么要跳楼?"梅好恨铁不成钢地问她。
徐佳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膝,眼睛怔愣的看着前方,苏月临看着她两眼失神,没有光芒的样子,知道可能怎么劝她都没有用,只能一直看着她,防止她再次跳楼。
"你要是今天死了,就没有未来了,死太容易了,但你真的甘心吗?"一直到天色暗淡,天空上的星星出来眨眼睛,徐佳都没有说一句话,任梅好磨破了嘴皮子,唇都发白了,她也不怎么吭声,最多就是脸颊微微抽动。
慢慢的,徐佳开始站起来,梅好警惕地站在她和天台边缘中间,防止她再次试图自杀,她绝不允许有人死在她的面前。
可是徐佳只是微微地摇晃了一下,就转身离去了,梅好意识到她可能是想换个地方自杀,就跟上去拽住了她。
徐佳看着梅好拽着她的胳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想死是我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
"所以我刚才说那么多都白劝了吗?"梅好心里难受,又怕这些话说出来刺激到她,只是一声不吭的刚跟在她后面。
徐佳在桥上走着,梅好跟在她的后面,她们一直沉默不语。
“今天早上,妈妈问我,怎么没去上学,我没理她,我能怎么办?是告诉她昨天晚上那群人讲我堵在厕所,还是告诉她有人用一桶凉水把我从头浇到尾?我难道能告诉她,我从来就没有拿到过我的书本,她们会把我的书撕成一片一片的,和垃圾一起堆在我的抽屉里……”
徐佳苦笑一声:“她总让我与人为善,可她不知道,在这片贫瘠的土壤下,开出了无数的恶之花。”
“善良,往往招来的不是好意,而是欺凌。”
苏月临眉眼中带着悲伤,她看着这个被伤害的女孩,轻轻拥住了她。
她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反而伤害自己,不是便宜她们了吗?"
有个名人说,真正的勇气是认清世界的本质后,仍然热爱世界。
徐佳却苦笑一声,推开了她:“别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这样居高临下的同情,鸡汤可以改变现实吗?你以为我不会说那些正能量的话吗?你以为这些东西对我有用吗?”
“你又凭什么来可怜我!”
徐佳跑开了,她愤怒的尾音仍在空气中飘荡。
"夜晚八点过后,你必须离开。"她起身对床上的男人说,声音有一丝不合寻常的冷静。
“佳佳八点就回家了。"
窗外一轮明月悬挂,徐佳回来的有点晚,徐伊本来一肚子火,但她被徐佳通红的脸色吓到了。
"佳佳你头怎么烫。"
学校那些人的谩骂声仍在她耳边萦绕,徐佳只觉得头疼欲裂,耳朵嗡嗡地响。
她想起身喝杯水,但身体无力,徐伊扶她起来。
“不要碰我!”徐佳把她的手打掉,声音尖利。
徐伊脸一僵,只是沉默地为她倒了杯水,并放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苏洛站在比他高出一层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敢来啊?”
对方嫉妒的看着她的脸,微笑着,甚至笑的有几分用力,眼里有几分狰狞。
“小贱人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苏洛的眼睛像是浸了毒,阴恻恻的打量着徐佳。
徐佳感觉很累,她只是看看苏洛,取下身后的书包,拿出一只圆珠笔靠近苏洛。
苏洛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愣:“你想干什么?”
徐佳凑近她,把圆珠笔塞到她的手中,笔尖对着徐佳。
苏洛瞪大眼睛,要把笔给扔了,但徐佳使出了她最大的力气,用笔尖朝自己的脸上狠狠一划。
苏洛吓一跳,条件反射就把徐佳推了下去。
呯的一声巨响,徐佳从楼楼上摔了下去,在地板上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天空是蔚蓝的颜色,梅好忐忑地等在病房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这世界这么多人……”她的手机号铃声响了。
病房内,仪器上的心电图渐渐变为直线。
死亡有时候是那么的可怕,但如果你想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活下来,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残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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