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送了一盆子养在水里的文蛤给我。
开始的时候没注意,认真一看,发现盆里还有一只鲶鱼。
鲶鱼又叫胡子鱼,我们这里叫土刹。是一种食肉的鱼,凶猛,且长得极快。
只要它在塘里,其他的鱼就时时处于被吃的危险;所以有些养鱼户为了保持鱼的活跃性,会故意在塘里养一只。
它在盆里,两条胡子摇摇摆摆,翻个身,就有几头小鱼苗不见。
这令我感觉到很不舒服。
我把它连盆放在饭厅的角落,假装它没有在一天一天长大,没有越发地又恶心又凶恶;
甚至假装根本没有看到它。
我出门去上班。
电梯门打开,住我对门的那个女人骑着电动车,挤在电梯间里。
我被她吓了一跳,她抱歉地对我笑。
于是我忘了要按电梯键。
电梯往上升。
门再次打开时,我惊讶地发现,那层楼竟然有个售卖长途车票的票务点!
怪了,住了这么久,我竟然第一次知道这幢楼里有人卖车票!
但不论是卖票的窗口还是窗口里的人都与我无关。只记得环境是氲黄的暖色调。
女邻居去买票,我则满肚子疑惑地从电梯原路返回家里。
家里莫名地多了两只猫。
一头黑的,一头白的。
它们围在鲶鱼盆边。
鲶鱼正弯曲身子,努力地想去吃放在桌子上的鸡蛋。
眼看就要成功了,“叭唧”,白猫一爪子打掉它,它重新回到盆里,不甘心地游动,但一时也不敢继续尝试。
黑猫在边上呆着,间或用绿色的眼睛看我两眼。
我想,这真是太诡异了,我必须回到这个梦的开初,把它终止在源头。
我果然回到了开初,那个装文蛤的盆子还在母亲家的窗台上。
只是我,忽然就变成了乔乔她小叔子的视角。
我那位大嫂,你们懂的,又二又懒。
那盆子原有个盖,可那盖她却没有洗,还粘着点脏脏的东西。
我想,一定是这个没洗的盖子把鲶鱼引来的。
我想支开她——大概是想自己去把盖子洗干净吧——就在和她开吵的当口,我忽然醒过神: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一梦惊醒。
——20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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