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流火的七月。虽然没有太大压力,但在高考前夜还是失眠了,隔壁楼上的麻将声一直没停,那一晚我为他们守夜。
没有太大的意外,我上了北京一所普通大学。幻想着大都市的大学生活,是那样的神往。
北京太大了。
学校位于昌平区,从北京市内乘公交一路向北,逐渐由高楼林立变成了“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学校的面积不大,西边是高速,东边是一片稻田,远处还有一个小型的养牛场。老师们一直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学习的好地方。原来幻想的大北京,在两个小时车程以外。那时候还有私人小巴,停在校门口的桥下大声喊着:“北京、北京,上车走了,有大座儿”。没多久,北京公交系统改革,小巴不见了,全部由公交集团设定路线,学生票还有优惠。再后来,轻轨通了,到市里节约了一半的时间。到大四毕业时,校区扩大了一倍,地铁基本可以到想到的地方。这速度,有点像北京了。
这时候才理解,一个大城市分为中心城区、卫星城、郊县、农村,我们的学校就处在城郊结合部。
全国聚北京。
与其他学校相比,我们学校是“群英会”,一个系总人数272人,每个省8个人左右。每个班也是一省一人。也许是学校有意为之,一派“天下英才”齐聚北京的假象。军训,把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迅速铸成一个集体。
2001年9月30日夜,几个同学一起约着去天安门看国庆节升国旗仪式。为了找到一个好位置,我们晚上十点就出发了。大概是午夜十二点,天安门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真的是摩肩接踵,地面上和地下通道全部站满了。不禁有些后悔,但这时已进退两难了。大概凌晨五点左右,升旗仪式开始,一阵骚动之后,我被挤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但也只看到了护卫队的尖刀、旗杆顶端的国旗。现在想来,这一次经历还是需要的,没有现场看过升旗的,需要看一下;看过的,就明白为什么要升旗。
那面旗,是国,是家,也是一个人。不管风吹雨淋,还是日月无光,都要按时升起。
北京的大学。
大学是有大师的地方。大学语文是一门选修课,老师是一位女老师,讲到动情处把自己感动哭了。她真的是在传道。大师,可以把“天书”讲成故事。
学校不定期会请一些权威人士来讲座。记得有一次,作家梁晓声来学校讲座,安排的阶梯教室小了一些,我们就围在讲台旁边,听了两个小时。有时也会在不同学校之间“蹭听”,听大师们布道。
大学是一口染缸,会将你染上一种底色,大师就是这种底色的缔造者和引领者。北京,是大学聚集的地方,也不缺大师。那时学校还没有现在这么“小气”,还可以蹭课听,也是一种乐趣。上北京的大学,就要利用这点优势,多蹭听大师的课。
四年大学很快过去了。仔细思索几年的过往,最后还是选择继续留在北京。有趣的是,大四毕业那年,一天午睡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大一,觉得学校不太理想,就回去复读高三了。结果,梦里对高三的复读绝望了,担心连现在的大学都考不到了。惊醒之后,看到下铺的兄弟正光着膀子打包回家的行李,与南柯一梦何其相似。
大北京,大师,大旗,那时还期望有大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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