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鹰头雀脑的二叔滴溜着眼珠子看着文秀!
"嗯,二叔,你去哪了?""见天在医院呆着,怪难受的,吃了饭也不消化,出去溜达溜达!""噢!"
文秀开始收拾碗筷,准备回去,临走前瞅了瞅晓雷他爹,想交待些什么,却又一句话没说,二叔一直站背后看着她,文秀只觉后脊梁冒冷汗,慌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路上,文秀一直想着晓雷他爹的说的那奇怪事,"是老人犯癔症,还是确有此事,那会是…二叔?"文秀不敢再想下去,"病房里又没有监控,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弄不好又要惹一身不是,算了吧,只当是自己想太多了!"文秀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晓雷,她知道晓雷不但不会相信,还会埋怨自己无中生有!
晓雷他爹的腿前前后后在医院治疗了近一年,二叔在中途回家农忙就没再来过,照顾晓雷他爹的也没个固定人,今天你来,明天他来的,他那条腿也始终没长好,走路一跛一跛的,出院在家又养了一年多,出力的活是做不成了,每到阴天下雨还疼得直叫,内服外用的偏方,也都试过,一样不见效,那么一个满村乱跑爱管闲事的人,被条腿困在了家里!
自打明理去医院照顾晓雷爹,晓雷一家人(文秀除外)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两家人以前发生的那些个不愉快的事,在晓雷家人的脑海里仿佛被抹去了记忆,特别是晓雷他爹,对明理一家人的好,让人着实看不懂,几个孩子有时回家买些稀罕的东西,他都会提一些跛着脚给明理送去,上集买块豆腐回来也得给明理他们分一半,反正就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他吃个蚂蚱都不忘分个腿给明理","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村里人都搁背后议论晓雷爹,晓雷也是如此,逢年节回来,都要拿着东西去二叔家坐上一会,送领导的好烟好酒,他也舍得给二叔送去,去文秀娘家,也没见他这般献过好,文秀心里一直生着闷气,"和好就和好吧,也不至于好的这样过分!"知道内情的人也暗地里说晓雷没有"血性","自己爹娘当初被打成那样,现在还给人上起贡来,太可笑了!"村里的长辈也当着晓雷的面说他,"你这孩也真不知个好赖,明理去医院看你爹几天,就把你收买了!"晓雷也只憨憨地笑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二叔这个人就是嘴臭(好说些不招人喜的话),人其实挺好的!""唉!"别个一声长叹,也不好再说什么!
晓雷承包的活越来越多,人手不够,也四处招揽,人多了,吃饭也是个问题,先前找了个做饭的,说是原在机关单位退下来的厨子,晓雷在吃上面从不刻薄工人,伙食费花了不老少,可真正吃到工人嘴里却是清汤寡水的东西,弄得人人有意见,不知内情的还怪晓雷心黑,"这老板,比黄世仁还会剥削人!"岂不知钱都落进了厨子的兜里,晓雷也有所察觉,一直想找人换掉他,可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他爹腿没伤时,也想过让他来做饭,这比找任何人都放心,可如今他爹的腿不能吃重了,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有时还会添乱,就他那脾气…晓雷想想也作罢!
回家,晓雷和他爹闲聊时提了一嘴,说找人做饭的事,"你二叔,你二叔能去,三娃买了联合收割机给人收庄稼,就他家那几亩地,两季的收割,眨眼就干完了,你二叔去了,农忙都不用请假回来,多好,肯定不会耽误你的事!"晓雷听了他爹的话。不禁喜上眉梢"二叔若能去做饭,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忙去找二叔商量,明理愣都不打,马上就答应了"啥钱不钱的,咱叔侄俩还讲这个,你好了,我脸上也有光不是,再说了,你若混大发了,手指缝里漏点给我,也够你二叔我、天天过年了,哈哈!"晓雷心头一阵暖流,"上阵,那还是得父子兵呀!"
明理去晓雷工地上做饭,每天荤素搭配着,变着花样给工人弄吃的,大伙没了怨言,晓雷也不用再操心这事,他从心里感激二叔,三娃结婚,晓雷给上了个大礼,五干元现金,外加一辆摩托车(那是三娃一直心心念念想买的最新款),三娃高兴坏了,二叔的表情却让人琢磨不透,接过晓雷的钱,拿在手里掂来掂去的,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很失望,"看你,干嘛拿这多,跟二叔在这拼家底呢!"二叔干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故作嗔责地说着晓雷,"二叔,今年效益不怎么好,要不,就给三娃再多拿些了!""嗯,行了,这就够多的了,在咱这十里八村的,也就你能掏出这些,别个,你听说谁家兄弟结婚,当哥拿这些,到顶二千块,谁让你是大老板呢,哈哈…!"二叔一秒变脸,笑得那样"发自肺腑!"
明理的话其实说的也是实情,在当时,村里人办喜事,给人穿喜礼(上礼钱),一个庄上的人,关系好点的,也就上个二百块钱,再好的加一百,讲人情面的,在村里碰头碰脸的,若不去、怕日后见了不好意思说话的,有的上五十,也有的嫌拿不出手,上一百的也有,只有自个家知亲的人,七姑八姨的才拿得多一些,因为他们要等着新人磕头,少了面子上也不好瞧,一村人都站那看着来!明理在晓雷那做饭,每个月都开他工钱,晓雷拿的这礼钱也是感恩他二叔对自己的帮助,额外支出的部分,按理说,这真的已经是到顶的份子钱了,明理说的那些话,如果是发自内心的,说明他真的领了晓雷的这份情!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看似荒唐,却又险些让文秀丢了性命的事了!
晓雷的事业越做越大,钱挣得多了,在外面的应酬也多了起来,回家陪文秀和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十天半个月️回去一次,也是喝高了,到家倒头就睡,话也懒得说,文秀本就是个心气特别高的人,在家带孩子也不太喜欢与人扎堆议论长短,她看不惯那些市侩的人,也不愿与妇人们一起说私房话,一本正经的样,别人也觉得无趣,很少有人主动搭理她,时间一常,她慢慢封闭自己,越发与外界格格不入了,文秀平时也不爱打扮,晓雷给她买的那些化妆品,她也不用,整天素面朝天的,人虽住在城里,看起来和晓雷村里的妇女差不多,只不过比人家多了一点气质而已!
晓雷在外闯荡这些年,不知觉️也在染缸里上了色,不管是逢场作戏也好,贪图美色也罢,他身边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一直没停憩过,一开始晓雷还避避嫌,每次回家全身检查️一遍,恐怕让文秀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招来无休止的争吵,后来随着钱包越来越鼓,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睡在别的女人床上,接文秀电话,他也不怕文秀听见女人的嗲叫声,有时还顶着一脖颈草莓印回家,文秀和他吵过闹过,可晓雷这边一切照旧,以前,文秀一直有种优越感,她总觉自己论长相,在晓雷那个家族的妯娌们中算是很出重的,论学问,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大专生,其它人连初中都没上完,平时写个字都要想半天,文秀打骨子里瞧不上她们,论孝顺,她回老家看望晓雷爹娘的次数,要比去看自己亲爹娘都多,一年四季,穿的吃的,哪样也没少过,晓雷又能从哪一点嫌弃她,面对晓雷的出轨背叛,文秀从心里接受不了,她想过离婚,她是个对感情有些洁癖的人,一想到晓雷睡在其他女人床上,她都觉得恶心!可孩子还小,离了婚,孩子就要面临着跟谁过的艰难选择,交给晓雷,文秀实在不放心,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孩子以后被后妈欺负的情景,自己带着,又怕日后孩子跟着自己遭罪,娘家是不能回去了,文秀娘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孩子们结了婚就不准离婚,特别是自己主动提出离婚的,一律不让进娘家门!爹娘也是希望他们对自己的婚姻负责,哥哥姐姐都结婚成了家,这些年一直过得和和睦睦的,虽然有时也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可也没听说谁闹到非要去离婚的地步,文秀开始犯难了!
忍了一段时间,文秀还是打算和晓雷谈谈,想劝他不要再和外面的女人来往,谁知俩人坐下来还没说上几句话,晓雷就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他不小心按了免提,一个娇滴滴略些不满的声音闯进文秀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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