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盛世红妆,鼓瑟鸣琴。
门窗上贴着火红的喜字,宫人为她梳妆盘发,梳子缓缓划过如墨的青丝,一梳白头偕老,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堂,锦绣华服,面纱掩住了倾城的容颜,也遮住了所有的思绪。
华丽的迎亲的队伍走过千山万水,迎娶尊贵的公主。然而公主贵为千金之躯,从来未曾有过自己的选择,享受了尊荣,就得承其责。
在一片喧闹之中,玉妍公主被侍女扶着缓缓踏上马车,不悲不喜,静坐于里,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前行,柔荑轻启布帘,最后再看一眼故土,至此便是别离不复见。
01 相逢何必曾相识
偌大的宫殿,玉妍公主静坐于窗前,看着外面的如春之景,百花争妍,而此刻心思已走远。
玉妍公主与侍女解语于花园之中,赏景听风,一玉树临风的男子从此而过,四目相对,玉妍手中锦帕掉落于地上。
“王后,安。”男子率先打破沉默。
玉妍公主深深看了男子一眼,便带着解语步履匆匆离开。
“公主,奴婢探听到刚才那是太子。”解语担忧地看着公主。
“解语,本宫不明白为何如此。”玉妍泪滴轻落。
“公主,无需再想了,您现已贵为王后。”
“是呀,可是本宫为何会心有不甘。”
“公主......”
“解语,你先下去,让本宫静一静。”
“是。”解语应了,便轻声退出宫殿,候于门外。
02 年少时光,初遇往事
宫中的日子悠长,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害怕踏错一步,惹来父王的不快,终日小心谨慎,却要保持公主的尊贵与风度。
终得一时,玉妍与侍女偶得机会出宫,为王上祈福。
一位翩翩少年郎,白衣飘扬,俊秀的容颜,缓步于前,人海茫茫之中,得以相遇,便是为之倾慕。
“姑娘,缘何于此。”少年看着朦胧隐约的容颜,白玉脸颊染上些许绯红,温润的声音询问。
“是为家人祈福,公子呢”玉妍面带羞涩道。
“在下游历,路经此地。此处风景甚美。”
玉妍笑着点点头。
玉妍多年来最近时日最为出格,也是最任性之时,学会策马奔腾,与少年公子相谈甚欢,煮茶论道,然而鲜活的时光如此短暂,分别在所难免,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金钗之年,父王对着玉妍道:“你要嫁去赤炎国。”
“是。”这便是公主的命运,一女子换来两国的和平。
03 太子明大婚
“王上驾到。”赤炎王上背光而入殿内。
“王上,安。”玉妍向赤炎王请安。
“王后无需多礼。今日寡人为太子赐婚,择吉日迎娶大夫之女。”
玉妍手微微一抖,“挺好。”
“解语,今日很热闹。”
“公主,太子殿下大婚,十里红妆,整个都城都在为之庆祝。”
“是呀,太子妃很美吧。”玉妍心绪不高。
“公主,不及你的倾城容颜。”
“解语,那为何......”
”公主,不要为难自己。王上正值壮年,对公主亦呵护有加。其他不可多想,也不能想。”
“嗯。”
“公主,明日太子会携太子妃来请安。”
“放心,本宫不会失礼。”
玉妍待太子与太子妃相携离去,终还是遣退宫人,独自于殿内徘徊,心绪难宁,可笑的
“望安福”,想到那对璧人,太子妃明艳带着娇羞的脸,玉妍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无法控制的生长。
04 人生若如初见
玉妍独自待在殿内,最终展开手中纸条,“玉兰宫外桃树之下三寸之地。”
玉妍唤来解语,将之交于解语,静候着。
不一会,解语带来一锦囊,取出一封信承给玉妍。
玉妍看后,稳了稳心神,让解语点火烧了此信。
“公主,你可还好。”
“本宫无碍。”
原来,当初玉妍与太子明的相识之事,被他人所知,还言明太子明是知晓玉妍的身份。想来,当时不那么隐蔽,被人所知,只是明白为何太子明要隐瞒,明有意为何不来求娶。
玉妍虽也知了幕后之人相胁之意,尽管不想理会与让其阴谋得逞。
然而这封信终是让玉妍添上了对太子明的恨意,打开了心内的魔。
05 殇与悔
玉妍把一切埋藏于心底,对着赤炎王温柔浅语,绵里藏针地挑拨赤炎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不紧不慢的进行着,不时上上眼药,吹吹枕头风,正值壮年的赤炎王信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是年轻力壮且颇得民心的太子。
太子明本是聪明之人,近来朝堂之上的不顺,想来都是父王的猜疑之心而引起,加之几次三番受到父王的责备。
太子明从那日重遇玉妍公主,便心生愧疚与遗憾,终是希望她一切平安有福。可如今这般天地,想来她是有怨的吧,现下只能诸多忍让。
太子明的仁义与忍让,并未换来玉妍的退步。玉妍变本加厉让太子明举步维艰,却也给了幕后之人可乘之机。
“公主,不好了。”解语大声报。
“何事如此慌张。”
“太子没了。”
“怎么会?”玉妍呆坐下来,双眼有些干涩。
“听闻王上派太子去属地,结果路上遇匪被害。公主,你没事吧?”
“本宫没有想到......”玉妍知晓是被利用了,指甲嵌入了手心,血滴落下来。
“公主,你的手.”解语担心道。
“解语......不是本宫的话,太子就不会......”玉妍紧紧抱住解语。
“公主,不可胡说。”解语大声道。
06 太子明篇
太子明回身看了一眼,带着随从前往回国的路上。
“父王,儿臣已然归来。“太子明回国立即向王上请安。
“太子回国,寡人正有一事告知于你。寡人听闻水涧国的玉妍公主,容貌倾城,绝世风华,已派遣使者前往求娶为王后。”
“恭喜父王抱得美人归。”太子明宽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坚定地道。
太子明仰望着外面璀璨的阳光,眼睛微微刺疼,终究是晚了一步,修长的背影略显萧瑟。
也许死亡才能化解那心中的戾气。
衣袂飞扬扬,青丝如墨,身姿修长,体态盈盈,薄纱遮面,轻掩精致容颜,空谷清灵的声音,隐隐约约,太子明欣然浅笑闭上了双眸。
07 经年之后,归国
玉妍自太子明殇后,一直郁郁寡欢,为倾城之颜添上几分清丽。
赤炎王后宫这些许年已添好些丽人,尽管不及玉妍,然玉妍是别国公主,宠爱要少上几分。
近日,玉妍虽近年多于殿内之中,抄经祈福赎罪,然察觉宫中有些异动,但看宫人颜色如常,总难免认为有几许被隐瞒之怀疑。
遂唤来解语。
“解语可知发生了何事?”
“不知?”
“不若今晚你找人掩护于本宫去王上的议事殿一探。”
“公主,不好吧。”
“本宫心中不安,仿若有大事发生。”
玉妍拿到了水涧国来的书信,言明向赤炎国求救借兵之事,却原来是子潞国攻打水涧国,已经连下多城,已快破都城。水涧国已经连发多封求救信,皆未能让赤炎王出动一兵一卒。
玉妍立即去恳求王上,却被赤炎王坚定地拒绝,苦苦哀求亦未曾换来赤炎的一丝心软。
“解语,本宫想回水涧国,与本国子民一起迎敌。”玉妍目光如炬地看着解语。
“公主......解语陪公主一起回国,那里也有解语的家人。”解语看着迸发出活力的公主,终究说不出劝慰的话语。
玉妍让解语清点从水涧国的人马,准备即刻出发。
临行之前,赤炎王满脸愤慨地看着玉妍。
“你是赤炎的王后,这里的百姓才是你的子民,而寡人是你的王。”
“不,本宫不仅是赤炎的王后,更是水涧的公主。”玉妍高昂着头,挺直着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去。
玉妍看着满目疮痍的国家,一道道残破的城墙,一丛丛枯萎的干草,一群群流离失所的子民,昔日繁华似锦,清泉如玉,亦不复存在,岁月如此残忍,战乱如此无情。一路快马加鞭,把那些赤炎王上的严加斥责和国人的耻笑全都抛诸脑后,只一心想找到王弟,与之击退敌人,复兴国家。
后来,玉妍艰辛地找到王弟,用着太子明教予的骑射技能,上阵杀敌,全心护着自己的子民,不再被爱与恨所占据。
解语看着如此坚毅的公主,即使鲜血沾染了衣服,汗水浸湿了衣襟,白皙的脸颊,如墨的青丝沾上尘土,依然无法掩盖公主的光芒。
水涧国终还是得了其他国家的援助,击退了子潞敌兵,而赤炎王最后也参与,只是却换不来玉妍的回头。
百姓只记得玉妍是水涧国的公主,忘记了她是赤炎的王后。
玉妍仿若又看到了那翩翩少年,背着光踏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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