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恩师，愿天堂没有病痛

文/花祭_zzz

纪念恩师，愿天堂没有病痛

  想起了你通透的眸子，于是我忘记了冬天的样子；想起了你漆黑的影子，于是我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想起了你温润的性子，于是我忘记了你所做的都是送我的引子。

  雪白的窗帘，浓烈的消毒水的气息，那道墙牢牢地锁住那扇门，手中枯萎的康乃馨仍固执地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清香。你在哪？你也会迷茫吗？ICU外，我看着周围没有颜色的冷漠，这一点也不像你，一点也不像。

  我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进去，我怕看到你虚弱无力的眼神，我怕让你也看到我的无助，我怕你会后悔遇见我。

  推开那所大门，我的青春好像一块残破的玻璃，随着这先后的关门开门声连同我的初恋一同埋进这不勘的岁月。“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连高考都不在乎吗？”

你盯着我的眼，仿佛要戳穿我坚强伪装背后的最后一道防线。“你想过吗，或许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依赖，你还小，学习才是你的主要任务啊。”你微胖的身子侧倾，倚在那把掉漆的桌子上，你的眼神犀利，仿佛已经看透了人心。“你家里把你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专心准备高考，别再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了。”

  你抓住我的目光，让我无处躲闪，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一个光着屁股的孩子，所有的所有一览无余。或许你说的没错，离开了他，我还是我，我没有再去怪过谁，也不想怪谁，后来我竟然也会感激这段岁月，让我再去遇见，让我再去重逢，让我再去怀念。

  我和往常一样搬着那一叠作业本，你那已经掉了三分之一漆的桌子上作业已经堆叠成了一个小山，忽然想起已经好几天不见了你忙碌的背影。

  “同学们，……李老师在体检中突然检查到白血病，目前正在配型……”我的脑子里都是你在讲台上大声讲着丙烯已烷的背影，你用课本在我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的样子，你在四楼楼梯口转角处叮嘱方程式的认真的眼神……忽然我的眼角微热，我的心头一阵空洞地痛。

  不知你踪影的日子过得有些慢，看着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50天，忽然有些莫名失落。只从班主任那里听到只言片语的配型成功，病情好转。我没有再见到你，也再也听不到你大声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再体会到被理解的感觉，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在坎坷的路途中帮我讲解每一个有关学习，有关未来，有关生命的故事。

  或许人就是这样，对眼前的事物毫无察觉，等到失去才懂得感恩吧。我紧握着录取通知书，站在你曾经住过的病房门口，这里厚重的白墙似乎每天都要刷一遍漆，这白白得刺眼，看着这面惨白的墙。

“他已经去世了，”我的灵魂也被抽离在这上空漂浮，我看到了你在病床上和我一样迷茫的样子，我看到了你通透的看透人心的眸子逐渐暗淡，我看到了你在走向这面墙前反复地而我无意听的叮嘱，我看到了你抚摸你已经掉了一半漆的桌子。

  这个冬，雪花纷扬，寒气侵袭着康乃馨的每一丝温度，也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黑夜中，你的影子渐行渐近，你的样子逐渐清晰，你的眸子还是那样洞彻暗夜，你仍旧耐着性子，接过我手中已经枯萎的康乃馨，摸摸我的头，  “孩子，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