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顷襄王十八年(前281年),楚顷襄王在听从了猎人的“射鸟”言论后,热血沸腾,他派遣使者前往各个诸侯国,重新和他们缔结了盟约,想要讨伐秦国。秦国听说后,不等楚国合纵,便主动派兵前来讨伐楚国。
第二年,也就是楚怀王十九年(前280年),秦昭王派司马错征发陇西之兵数十万,从蜀地出发,顺流而下,一举攻克楚国的黔中郡,并迫使楚国将汉水以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了秦国。
蜻蜓、黄雀、黄鹄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再一年,即楚怀王二十年(前279年),秦昭王又派白起攻占了楚国的鄢城。当时的鄢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再加上楚顷襄王征发大军守城,守城军民多达十数万人,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面对这种态势,白起没有强攻,而是引鄢城西北的沔水浇灌城池。大水从城西灌到城东,几乎将全城守军百姓全部淹死。因此,鄢城被顺利攻下。
白起经此一战,军威大震,又乘胜进攻安陆(今湖北安陆),并于公元前278年攻克郢都,迫使楚顷襄王将国都迁到陈(今河南省淮阳)。这两年对秦的失败使得楚国损失惨重。在这两年,秦军向西攻到了夷陵(今湖北宜昌),焚烧了楚国历代先王的陵墓;向南则攻到了洞庭湖以南;向东攻到了竟陵(今湖北潜江);至北则攻至安陵(今湖北云梦),为秦国扩地数百里。
更值得一提的是,后来白起分析这一段战事时,认为秦军之所以能够取胜,主要是因为楚国人心涣散,城池破败,既无良臣,又无守备。秦军素以斩首为功,但是在这两年攻楚的战争中,秦军攻占了楚国数十座城池,除了水淹鄢城数十万军民外,竟无一斩首记录。解释只有一个,这些城池基本都是楚人主动开城投降的,以至于秦军根本就没有理由来杀人。
蜻蜓、黄雀、黄鹄与楚王之间的关系三年前,楚顷襄王信心满满弯弓射大鸟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换来迁都的结果吧!
难道楚国此时真的没有能人了吗?竟让楚国败的如此之惨!当然不是,楚国有能人,只是楚顷襄王不用罢了。
当初,在秦攻占鄢、郢之前。楚国大臣庄辛对楚顷襄王说:“君王现在左边有州侯,右边有夏侯,车后跟随着鄢陵君和寿陵君,一直过着毫无节制的生活,不照看国家政事,如此下去,郢都就非常危险了啊!”州侯、夏侯、鄢陵君、寿陵君都是楚顷襄王的宠臣,楚顷襄王对于他们非常宠爱。
楚顷襄王听到庄辛无端攻击他的宠臣,十分生气,就对他说:“先生是老糊涂了吗?还是认为楚国即将遭遇不详呢?”庄辛早会料到是这个结果,平静的说:“臣不是老糊涂了,也不是认为楚国将遭遇不详,而是看到了事情的必然结果。假如君王始终宠幸这四个人,而不稍加收敛,那么楚国一定会因此灭亡的。请君王准许臣到赵国避难,居住在那里来观察楚国的变化。”
庄辛于是离开了楚国,来到赵国,他只在赵国居住了5个月,秦国就发兵攻占了鄢、郢。楚顷襄王也被迫迁都到了陈。在这时,楚顷襄王想起来庄辛,又赶紧派人将庄辛请到了郢都。
这里顺便说一下,按照楚国的习惯,楚国的都城都被称为郢。所以楚顷襄王在迁都陈之后,也称呼这座城市为郢都。
蜻蜓、黄雀、黄鹄与楚王之间的关系楚顷襄王看见庄辛,小跑着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寡人当初不听先生的话,导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现在该怎么办呢?”
庄辛不慌不忙的说:“臣听说有一句谚语:‘见到兔子再放出猎犬去追并不算晚,羊丢掉之后再去修补羊圈也不算迟。’”楚顷襄王点点头,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脸上慌忙的神色也正在逐渐褪去。
庄辛看了看楚顷襄王,又接着说:“大王见过蜻蜓吗?”“哦?见过啊!”楚顷襄王有些发懵。“蜻蜓长着6只脚4只翅膀,在天地之间飞翔,低头喝甘美的露水,抬头飞向蓝天,自以为无忧无虑。岂不知那些几岁的小孩子正在将蜂蜜涂在丝网上,将要在几米的高空中粘住自己,最终的下场是被蚂蚁吃掉。可以说,蜻蜓的事是一件小事。”
“嗯?”楚顷襄王听的一头雾水。
“其实黄雀也是如此,它附身啄食谷粒,仰起身子栖息在茂密的树丛中,自己满以为自己没有灾祸,却不知那些公子公孙左手拿着弹弓,右手按上弹丸,将要向几十米的高空,以黄雀作为射击的目标。黄雀白天还在茂密的丛林中游玩,晚上就和醋盐调和在一起了,成为了桌上的佳肴,转眼就落入了王子王孙之口。”
楚顷襄王点点头,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头到底在说啥?”
庄辛不管楚顷襄王的疑惑,接着向下说:“黄雀的事情也可能是小事情,其实黄鹄也是如此。黄鹄在江河湖泊上翱翔,低头吞食黄鳝和鲤鱼,抬头振动翅膀凌驾清风,飘飘摇摇在高空飞翔,自以为不会有祸患。然而它们却不知道那射箭的人,已准备好弓箭,对准几百米高的自己。它将带着箭,从清风中坠落下来,掉在地上。因此因此黄鹄白天还在江湖里面游泳,晚上就被放在锅里,炖成了美味。”
楚顷襄王仿佛有些明白,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黄鹄的事可能也是小事,其实蔡灵侯的事也是如此。他曾南到高坡游玩,北到巫山之顶,饮茹溪里面的水,吃湘江里面的鱼;左手抱着年轻貌美的侍妾,右手搂着如花似玉的宠妃,和这些人驰骋在高蔡市上,根本不管国家大事。却不知道那子发正在接受周宣王的命令,自己也将要成为阶下之囚。”
蜻蜓、黄雀、黄鹄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嗯!”楚顷襄王好像听明白了庄辛的意思。
“蔡灵侯的事只是小事,其实君王您的事也是如此。君王左边是州侯,右边是夏侯,鄢陵君和寿陵君始终伴随着您的车辆,您吃的都是封地里面的粮食,车上载的都是四方府库运来的黄金,跟这些人驰骋在云梦地区,完全不管国家大事。然而君王却没有料到,白起已经奉秦王的命令,在鄢陵布满了秦国的军队。”
说到这里,庄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楚顷襄王也吓得一生冷汗:“看来我和那长着6只脚的蜻蜓一样危险啊!”他随即封庄辛为阳陵君,并将军队交给他。不久,庄辛就为楚国夺回了淮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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