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尽这少年荒芜的子然一身。褪也褪不了的青涩。徒伤悲,而悲从何来,又如何的杳杳无踪影了。茫茫然……
弄堂小了又小的口,谁端坐在时光的背面,是佝偻的沧桑,是奔逃的幻梦,还是不合时宜的挣扎与诉求?
是啊!回不去的,不仅仅是一段路。没了的高贵,门庭荆棘丛生,前行吧——
未知,是路,也是生命的启程,自由,比什么都来得更为光明和磊落。
我们,一生为此而活。那么的倔强、傲视、放低、沉寂,至凋落。
开片(¹)
小小的忧愁与困难可以养成严肃的人生观。——张爱玲
张廷重毒瘾的爆发,给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带来的恐惧和无助可想而知。
接到张家仆人打来的电话,张茂渊急匆匆地赶回家,哥哥毕竟是哥哥,打断骨头连着筋。看着目光呆滞,面无神色的张廷重,张茂渊是心疼而悲凉的。黄逸梵的离去,对于张廷重的打击是深远而巨大的,这是无以言表的伤痕,或许也只有当事人自己心知肚明吧。一个家没了女主人,再好的家,它都不是完整的家,即使彼此有千错万错,有再多的矛盾和相互鄙视、攻击,那也是生活的插曲或者说协奏曲也行,反正,在对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又或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都是错,错错……一个错字诠释一生的完整与不完整,而不完整其实就是完整里最为美丽的片段,因此我们的生命才有了完整。
不是吗?
张茂渊是信实西医的,特别是在戒毒瘾上,她更为相信外国医疗技术才能真正地解决哥哥的病痛痼疾问题,因此,张廷重被安排进了中西医疗养院,请的是一位叫 Lambert 的法国医生作为主治医生。这位医生采取注射盐水针剂,借以稀释体内的吗啡毒素。另外还用电疗按摩他的手足,促进血液循环,使手足的功能恢复正常。张子静在《我的姐姐张爱玲》一书中仔细地描述了这个就医过程。经过三个月的精心治疗,张廷重从鬼门关捡回来了一条命,吗啡是戒了,不过大烟还是继续抽着。
当初是奄奄一息出去的,也算身板硬着回来了。佣人、家人都以为他会熬不过这一关,当初的阵仗可是吓了多少人。所以啊,这也算“张氏”家族的福分,特别是张爱玲姐弟俩,如果父亲真去了,民国时期还会出现这么一颗耀眼的文学恒星吗?不管怎样,一个人吃得好与否,冷暖均匀否,有亲人在身旁,都有无以比拟的归属感,尽管这种归属感还有一段的缺口,但是毕竟有一个家的存在啊,这就是人类存在的必然价值和毕生温暖了!
门庭的光景自是越来越差,张廷重戒毒回家后,全家搬到了延安中路原名康乐村十号的一所小洋房里,和张爱玲舅舅家明月新村只有几步之遥。两家孩子的亲近感自是接上了轨,这一做法也算是黄逸梵离开后对孩子的一种亲情补偿吧。姐弟俩有了玩伴,有了对窗外世界的自然认知,有了许多新鲜的感触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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