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样子,一晚上,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除非需要帮忙,妻子照常默默地独自起来照顾允儿,很少叫醒我。
我最后一次醒来,是在凌晨的四点多钟。妻子叫我起来刷洗、消毒奶瓶,并给她烧好开水。一套活完成,不到五点钟,我却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已经被折腾兴奋了的神经很难再恢复休憩状态。然而,我清楚自己肯定是睡眠不足。大脑一直混混沌沌,四肢也感到有些疲乏。
早晨,妻子给允儿换纸尿布的时候,我问她,你觉得这几天照顾允儿,你是熟练了,还是更累了?她回答,熟练了。
我拍着她的肩膀,又问她,你觉得咱俩能坚持到三个月以后吗?妻子低声细语却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坚持得了坚持不了都得坚持。
妻子似乎已经麻木,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做着照顾着孩子的一切动作。而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则总是心不在焉,允儿那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够将她吸引过去。
岳母很是担心,担心我和妻子支撑不下来。她不停地开导我们——家庭添喜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我们现在认为所谓的“痛苦难捱”,只是由于我们精力不足、经验不够所造成的,慢慢习惯就会变好。
不知道当时妻子怎样想,反正对于我来说,道理懂得,但却难以身体力行,似乎抑郁、焦虑是我每天生活的主旋律和主色调。
今天中午,我给妻子打电话,照例天马行空地胡侃乱聊。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妻子竟然兴致勃勃,和我扯东拉西有问有答,神采奕奕地与我畅聊了将近二十分钟。听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不仅声音洪亮,而且条理清晰,完全不像以前似乎心里只装着允儿那样,其余的什么心思也没有。
妻子告诉我说,过一段时间她也要恢复读书,以继续不断提升自己。
我深感欣慰,心情也由多云迅速转晴。几天来,我一直因为妻子的低落心情而自责内疚,总是觉得是由于自己的不强干,才导致妻子现在的劳累与疲惫,然而我又确实无能无力。妻子变得更加乐观积极,也使我终于打起了精神,对今后的生活更加充满信心。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总是在别人的影响下生活,受周围人特别是周围的亲人带动较大。别人高兴,我会锦上添花,而别人悲伤,我则不会雪中送炭。我似乎不是那个能够带动周围人同舟共济砥砺前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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