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的三三,是个很单纯的农村女孩。人们常常用一张白纸来形容一个人的单纯,可我又觉得这样不贴切,不足以完全表现出三三的多彩。是的,多彩,并不影响她的单纯。
白色的清纯。一个农村里的女孩,没有去过城市,甚至接触过的世界都是简单的,她的视野里只有碾坊,水潭里的鱼和鸭,还有青藤枣树鸡和狗。淳朴的乡村生活让她的世界也如一张白纸般干净、自然。
白色的单调。五岁时父亲就死去的三三是跟着母亲长大的,她的生活里最重要的是母亲。母亲要维持生活,要随着碾槽转,全身都是糠灰,所以三三的生活是单调的,寂寞的,是白色的。
彩色的情怀。情窦初开的她喜欢上一个城里来养病的白脸少爷。源于人家无心的一个玩笑,却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个彩色的梦。几次梦境的描写亦真亦幻,甚至她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是不是梦了。对城市的幻想,对美好的向往,对情感的期待,都让这个女孩的生活开始多姿多彩。
多彩扭捏的姿态。按理说,这是外形,可我却能从里面看出色彩的斑斓。她想去看望白脸的少爷,却又找很多借口,她是羞涩的。她以为护士周小姐是少爷的媳妇,那个时候她是吃醋的酸酸的情态。等到知道是误解时跟母亲一起去看望人家时又由于羞涩不敢直接去而是躲起来的。这些扭扭捏捏的小女孩情态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美少女情怀。这样的女孩,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物,不是单调的。
灰色的暗恋结局。小女孩的心思还没等自己弄明白,就随着白脸少爷的病逝而夭折了。她是吃惊的,不敢相信的,又是失魂落魄的。她本来是带了一篮子鸡蛋给他送去的,却不料遇见的是这样的噩耗。她明知道油瓶在哪去任由母亲各处找寻而不说话;她蹲到地上数篮子里的鸡蛋数半天好像也不知道数字;她根本听不见别人的问话脑子已经满满的了……一个那么色彩绚丽的美好梦境就如此破灭了,灰色给故事填了一抹哀伤。
少女情怀总是诗。
沈从文有丰富的生活经验,把农村生活写得气息特别浓郁,没有认真观察过生活的人是写不出这样丰满的文章的。他的大环境描写其实也是色彩斑斓的。一个普通的乡村的形象就那么跃然纸上,一个有点乖巧又有点逆反,有点漂亮的乡村女孩就那样生动地出现在人们眼前。
人物、情节、环境,是小说的三要素。在这里面,似乎能真切地体现出来。相互融合,互为铺垫,巧妙地结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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