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母亲河
地苏河雨季泛滥,几乎年年夏天都如此,大家也见惯不怪。
每次回家,不管河里有水没水,隔三岔五,骑车或者散步,沿河走走,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能得到一种安宁。
相对于整个山谷,地苏河只占一点面积,却是我们无数人的心之所向。
或许,是因为岸上的田地和村庄、街道,分成“别人家的”和“我家的”。岸上的世界,和自己关联的,仅限于“我家的”那么一点。
而地苏河,属于我们每一个人,又似乎,只属于我一人。她柔美,宽阔,蜿蜒向远方,似乎喻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让人心驰神往、魂牵梦绕。
2 地苏河是她的乳名
因为有着全中国最大的地下河系,地苏河早就扬名地理学界。最近十年,家乡的地下河天窗,更是因为发现了世界级濒危物种桃花水母,以及其垂直深度,成为全世界洞穴潜水爱好者的麦加,吸引他们大量前来。
2011年第10期《中国国家地理》曾对地苏地下河做过长达10页的专题报道
其实,地苏河只是她的乳名,她的学名叫鸠江河。她发源于地下河天窗冒出来的水,汇入红水河,再汇入西江,最终汇入珠江。
地苏河与红水河汇流处 (网络图片)
它是地苏人名副其实的母亲河,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过于人们饮水、灌溉、洗衣都要靠它,现在基本只用来灌溉。
当落日洒下柔软的余晖,石山在河面投下圆润的山影,河边开始喧嚣起来。
孩子们三五成群,呼朋引伴,由大人带着去游泳。活蹦乱跳的孩子,从岸上跃下碧蓝色的河水中,嘻戏打闹。
附近田里劳作的大人们,或扛着锄头,或挑着空担子,来到河边,洗去一身的疲惫。
孩子的嬉笑声,大人的说话声,和荡漾的河面、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辉。
3 千军万马的征程
地苏河是条季节河。秋冬枯水期,河水有时会干涸,河床怪石嶙峋。春天,河水又从地下河涌出。
童年记忆里,我见过一次河道来水的样子。
那次,听到人们奔走相告,说河里来水了,我便和很多大人一起,跑到桥上看。
桥上游的河道远处,源源不断的河水,裹挟着河道里的枯枝落叶,向下游涌来。
潮头的“先遣兵”气势十足,在河道最深的沟壑里“横冲直撞”,把土壤的浮尘冲起,扬起成一股低低的尘土,宛若战马的马蹄在沙场踏起尘云。
骁勇的先遣兵,很快成了牺牲品。干枯的河道,渴了一个冬季,张口便把它们吞掉。好在大量援兵及时赶到,前仆后继,不断补位,不停推进,循环往复,步步为营,所向披靡。
浑浊的河水就这样,如同一群战马,踏着浅浅的浮尘,在无声的嘶吼中,完成对旱季的征服;又仿佛乘着战车,车轮滚滚,一路向前。
50米,40米,30米,20米,10米,河水离桥头越来越近。很快,就从桥下涌过,并在几十米外被河坝拦下。
河水不再“咆哮”,似乎因为完成了一场征战,疲倦地、安然地,枕靠在河坝上,慢慢地入睡。
或许年年如此,它早已熟悉这里的地形,知道抵达这个坝下后,它的大军会稍事休整,等待满坝后,一跃而过,向下游继续它的征程。
4 河心岛
前几年,家乡的河心岛上重新修建起传说中的古寺。后来,又看到关于河心岛历史的文字:
安福寺坐落于地苏河中的古松洲上,始建于明洪武元年(1368年)。广东地理先生樊安福游历至安定古城(今都安地苏),见此地石峰连绵,松木葱茏,江水澈明,坐拥妙境,引人入胜,遂萌发善心,在古松洲上建一寺庙,置佛像予大众供奉。乡邻百姓感念樊氏创建寺庙之功德,故取其“安福”为寺名,沿用至今。
小时候,对它的神奇充满敬畏。
常听大人用带着神秘色彩的口吻,讨论河心的小岛。据说河心岛从不在河水泛滥时被淹没,它能随水位升降,像蜘蛛一样“漂”在水面。
早在90年代中期,家乡就已经在河心岛重新修了一个简单的寺庙。那一年,爷爷负责看守建筑材料。每天傍晚,孤身划竹筏上岛,晚上就睡在岛上的工棚里。
因为这个缘故,对河心岛多了一份亲切感,总觉得它和我有着私人的关联。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亲人故去,化入家乡的泥土,人们更能体会“故土”的含义。
家乡的山山水水,也就时常入梦来。
作者简介:读姐,职业编辑,坐标北京,拥有微信公众号“月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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