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进了一个破旧寒酸的小屋,微弱的灯光照满房间,给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一层模糊。一切都不那么真切,屋子里昏昏暗暗。她飘在半空中,生怕被屋子里那两个模糊的人影看见,好像是一个老年妇女和她的儿子。她担心自己被困住,偷偷地飘到门口费劲地打开门溜出去。到了外面她却无处可去,那些有灯光的房间不属于自己。那里面的欢声笑语谁知道是引诱的危险,还是别人的喜悦。那些没有灯光的房间谁知道会不会有未知的危险埋伏在那里。有时她逃不出去时,会被困在那里,她小心翼翼应付着那对母子的甜言密语背后的陷阱,不想被困在这样贫穷匮乏的环境中,觉得那个儿子只是妈妈的傀儡,把她困住也就是把她的灵魂困在这里任她他俩驱使甘当奴隶,吸光她所有的能量。
有时她与那个老妇人之间有莫名的几条线连住了两个人全身的血管。她在床上缩成一团,那个老妇人不知在下面织着什么。那些线好像都是那老妇人织出来的。她内心充满恐惧,默念着来个剪刀。手边有了剪刀,她偷偷一根根去剪断,到最后一根,发抖了,才想起剪断都是连着彼此血管,这是最后的了。她不想死,也没那么想让那老妇人死。老妇人也没害她性命,只是困住让她一直陪伴下去而己,罪不致死。可是想到这么熬下去心里开始发冷,突然惊觉发现自己手脚可以动,这是个梦,她拼命摇头,想喊出来却无法发声,费了很大力气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又陷入清醒的黑暗中,眼睛慢慢适应了满屋子里的黑,隐约中可以看见不远处躺在小床上的孩子一下子觉得安心了,也渐渐平和下来。如果孩子不在她会连滚带爬挣扎着打开灯才能喘口气。
妈妈来了一个多月了,或许因为紧张,结婚这么多年不再有的恶梦又回来了,梦中又多了很多混乱,扭曲变态,绝望,羞耻,无力挫败的东西。妈妈为她付出最多,在她身上金钱和精力投资最多,为了给她找工作,清高的妈妈第一次低下头去守在办事人家门口一整天没吃饭,妈妈只是恨铁不成钢,刀子嘴豆腐心,拼命要求她变好才那么责骂。慢慢地她又困了,可又不敢睡,摇头来驱逐睡意,在忐忑不安的半睡半醒时,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限,身体失控了,开始全身颤栗,牙也打架。突然有人在推她,叫着妈妈,妈妈你做恶梦了。她的理智回来了,一身冷汗,睁开眼是儿子站在床边叫她。儿子说:“你怎么做恶梦,床也在响,被子也抖个不停,我爸说你胆子小真没错。你拉着我的手睡吧”。她说:“不用了,妈妈没事”。可孩子不由分说,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抱在大床上,把手伸过来拉着她。她心里有些堵,也觉得暖暖的,不愿意儿子这么懂事。她睡着了,一夜还是梦有些杂乱无章,梦里面的自己要不穿着破衣服走在人群中,她脱了一件又一件,可总脱不完。要不披着旧床单睡在厕所里,要不缩在废墟,垃圾堆角落,一间不远处有大便,有垃圾的旧房间里。醒来后全身疲惫不堪,想起梦来很委屈,觉得自己真的究竟哪里不好只能梦见这样的东西,想起梦里那些胃里一阵恶心,想呕吐。她一看六点了可以做早饭了。
吃完饭,孩子上学去了,她也该上班了,心里觉得有些喜悦。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与同事们也相处愉悦,算是万人迷,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终于可以离开妈妈了。跟妈妈说了一声:“妈,我走了去上班。”一出门蹦蹦跳跳奔向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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