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声微晨

2017年6月6日

熹声微晨

三年了，年年今日清晨，我都早早起来却无所适从，再也没有5点半起来却还要跑着去上的早自习，再也没有算计一天的课满满当当全是累，再也没有一节体育课如那时一样烈日也温柔，再也没有一本杂志像那时周末的灌篮、sizes那样诱人，再也没有一个阳台让我们看尽夏蝉冬雪春花秋叶，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元旦的话剧“草鸡东南飞”跟我吵架，也不再有个后黑板有妙哥替我写上的激扬文字，再也没有晚自习偷吃的晚饭和窃窃私语，再也没有每周末等一集的火影却经常划水，再也没有脑袋里化学式参杂古诗词，那间熟悉的教室的黑板上的倒计时清了零又轮回重生但紧张的已不再是我们。

不知何时，手机里的小说变得不如从前精彩，没有安静中硕爷突然的喷嚏和春哥的醒鼻涕声的夜晚静暱轰鸣，书上再没有五种颜色的笔勾勾划划密密麻麻，课间不再往篮球场跑可能只投一个篮，零食不再在铁栏杆外，也不再有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整个班级都在起哄。总感觉那时的自己不像现在的自己，蠢的无敌，却也性情至极，说哭就在跑道旁的仰卧起坐器上嚎啕，说笑就在小山般书堆后面龇牙。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知道，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就成长了那么些了呢？我妹曾经写到过，“真的有怪兽可以吃人的梦。 你当我们还是小孩儿吗？”我如是回到，“不是因为我们长大了不信有貘，而是因为有貘我们才不得不长大。貘是时间嘀嗒，貘是一套五三，貘是白云苍狗，貘是青春遗憾。它在高考结束时的铃声里咬人一口，从此我们丢了目光灼灼；它在曾经相爱的人淡漠的眼神中咬人一口，从此我们没了率性而为；它在亲人悄然辞世时咬人一口，从此我们少了机会尽孝。它也是礼尚往来，吃了我们的青春，也给了我们不少，例如教我们学会了缄默，帮我们忍住了寂寞，让我们看淡了得失分合。挺好，但是我还想说，它咬的，挺疼的。”

我成熟了，长大了，正如时间飞逝了许久，它过隙它荏苒它自顾自溜走飞快，洪流中我们这些碎砂砾被冲散到各自的舞台，独自磨砺成珍珠，于是经年过后，踌躇满志有时，怅然若失有时，凭栏远眺有时，静夜沉思有时，专心致志有时，提笔忘字有时，所以戴月荷锄，轻狂不复。我们这些人的青春也许不值当写作一部史诗来光芒万丈，但也配得上涂划一页信笺后孤芳自赏。

说梦见再回到过去太过矫情，可是偶尔间或，想回去看看，纵一花一草一木和教室楼前的爬墙虎还有女同学养的多肉植物都不再属于我们，如此说来，高中，或者抽象成青春，才最是我们各自心中的恋人。也许在几年过后我们又是在怀念现如今的生活，却依旧是难过，却依旧是继续生活。我也只是，在我们高考结束三年之后，每年高考来临的前一天，我的生日，发发牢骚。

熹声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