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无聊的会议终于结束了,娄青恨不得立马躺在家中的席梦思上睡上一觉。
整个上午她头疼欲裂,就连的自助餐也没有吃几口,娄青从停车场里开出自己的小宝莱,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自家的地下车库里。
娄青家住19楼,此刻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娄青刷了卡,摘下600度的眼镜,使劲捏了捏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剧烈的头疼,家中的药箱里应该还有几粒吃剩下的脑清片,按照之前的经验吃完再睡一觉就会好的。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走廊里静悄悄的。
娄青从手提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就在钥匙即将插入钥匙孔的一瞬间,她的眼睛被鞋架上一双米白色的皮鞋吸引住了。
那是一双细跟的尖头四季皮鞋,鞋跟有4~5公分的样子,一双细细的鞋袢儿,软塌塌地躺在那里。
娄青个头超过一米七,体重也差不多七十公斤,她不喜欢穿高跟鞋,也从来不穿细跟的皮鞋,这双放在她家门口的女鞋是谁的呢?
娄青的女儿今年上大二,脚码和她差不多都是39,这双小巧精致的细跟高跟鞋目测只有36码,娄青的头脑像被什么猛地劈了一下,耳朵立刻响起来金属敲击的声音,那声音如同翻涌的海水,一直灌满了她的耳膜。
房门里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夸张的尖锐的叫声,像一把尖锐的小刀毫无预兆地扎进了娄青的心房。
早上起床后娄青给丈夫打电话说今天的安排:上午学术会议结束,午餐结束后一块坐大巴去红色主题公园参观学习。娄青的丈夫在海市出差,晚上8点才能下火车。
莫不是……
这个平素看起来对她千依百顺的五好丈夫,知道她中午不会回家,假意说自己晚归,暗地里带来别的女人鬼混?!
太阳穴上突突地跳着,耳朵里磬钹铙儿还在乱响一通,娄青的心里突然擂起了大鼓,鼓点儿落在她的心上,一声声都无比的疼。
她不是那种遇到事抢天呼地的女人,她自认为自己足够大气和洒脱,结婚前的时候,她跟这个老实地有些木讷的男子就写下了十多条条约,其中一条就是,一旦对方外遇,一定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不做被人欺瞒的傻白甜,过错方要净身出户,她要给自己和女儿留下足够多的钱来傍身。
她不相信男人可以被训化,可以百分百忠诚,毕竟这个世界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所面临的诱惑都很多,道德能够约束的东西太少,只有白纸黑字的合约才具有约束力。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头疼,临时请假,娄青估计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丈夫还会有这个能耐,他的温和柔情都是伪装的,他按时上交工资都是麻痹她的手段,他是不是把女人带回家里很多次了?那么,他们的卧房是不是也滚动过别的女人?
娄青紧紧地攥着钥匙,几乎要把钥匙嵌进她的手心里,她很想把那把钥匙插进去,旋转,打开,然后冲进卧室,把那对野鸳鸯揪出来,狠狠地抽打他们,辱骂他们……
“不,”娄青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不——”
她在脑海里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他明明知道她有洁癖,她从来不请同事到自己家来,即使自己的婆婆,她也极不情愿让她进入自己的卧室。这是她自己的小窝,像一枚她辛辛苦苦织就的茧壳,只属于她们一家。她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男人如果在外面偷情,一定不要把别的女人带回自己的家,因为,那是对自己妻子最大的羞辱。
他完全忘记了她说过的话吗?
娄青觉得自己眼睛里可以喷得出火来,她恨,恨那扇门里面不知羞耻的男女,恨他们肆无忌惮地挑衅她的底线。如果此刻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到插进渣男的胸膛!
厨房里就有一把水果刀,三公分宽,七寸长,她知道心脏的位置,知道如何让人一刀毙命。
刀子在她眼前直晃,鲜血淋漓的镜头一遍遍闪过她的脑海……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微信的铃声突然响起来,是丈夫打过来的。
“他在干嘛?还在假扮好丈夫的角色吗?”
娄青长呼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老婆,想你了!”
手机那一头是黏黏腻腻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在,哪?”
娄青好不容易把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海市啊,还有三个小时火车才开呢。”
“骗子!”
娄青在心里暗骂道。
“青青,你没事吧?”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蓦然多了几分关切,如果她不知道此刻他就在房里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她几乎就要相信男人言语里的柔情蜜意了。
“青青,青青,别,你等会。”
娄青知道男人是在告诉身边的女人不要打扰他和她通话。紧接着微信电话挂断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熟悉的头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是老公的头像,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娄青颤抖着点开了视频,丈夫一脸焦急,背景一看就是一间女装专卖店,他不是在他们的卧室吗?怎么会……
“青青,你是不是病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钥匙好不容易插进了钥匙孔里,娄青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旋转着钥匙。“咦,怎么转不动?”
“你想干嘛!”
防盗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仅穿着内裤的男子一脸怒火站到了娄青面前。
“你,怎么在我家?”
娄青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转瞬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看了看门楣上方的房牌号码。
黑底金字,清清楚楚写着1801,不是1901。
“不是…我是19楼,下错楼层,没看清,对不起。”
娄青尴尬得恨不得从地面上变出一道缝来钻进去。
“有病!”
男人鄙夷地望了望半哭半笑的的娄青,“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手机屏幕里丈夫还在一遍遍地喊着:“青青,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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