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小“老韭菜”
到现在为止,发小“老韭菜”和我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我还不知道他这个“老韭菜”的绰号因何而来。反正,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都叫他“老韭菜”。他还有一个外号“老红军”,因为他姓王名红军。
说起我这个发小,我一直都想为他写一篇文章来表达我对他的认识。可是提起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源于我们相识的时间太长回忆的东西太多,还是有些东西我不想提及,因为要真实地客观地去写一个人不免会触碰许多个人的隐私或者好像我带了某种悲悯的态度去写发小,其实我并不想表达我的悲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平凡得如路边一颗小草,但却活出了生命应有的姿态,我是有些崇拜他们的。
发小和我是一个队上的,同在一队。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快乐的,即便生活中有那么多的悲伤而且一直都是存在的,但是对于我们小孩子内心只有快乐才会生根发芽。
我们一起放羊,一起捉鱼,一起在玉米秸秆里玩游戏,一起拾柴,一起爬树,一起去外村看电影。记忆中他是个大哥哥的形象,但是学习却不怎么好。有几次,他把作业带到我家里来,说是让我给他教,其实是在复制我的劳动成果。他好像很容易上火,每到冬天的时候,嘴唇就干裂得厉害,最后成了一圈的“火腿肠”样,他总是爱用舌头舔嘴唇,可是越舔越厉害,真的是“惨不忍睹”!每逢中秋节的时候,班里就会流行一首歌《爷爷是个老红军》,同学们的心情被窗外飘来的家家户户煎油饼的香味搅得三心二意,再也无心听课了,于是趁老师没在那些调皮的就在教室后面唱起了《爷爷是个老红军》,接着大家都一起哼唱起来,歌声像只欢快的小鸟飞出了教室,大家一边唱一边偷偷地把目光投向我的发小“王红军”,发小并不难为情,还站在长条凳上一个劲地喊:“叫爷爷,叫爷爷!”那时,在我的记忆里发小是个胆大的孩子,不像我尽管肩膀上挂着三道杠,但是每次去那个漂亮的学习委员跟前交作业的时候会感到害羞。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他是个开朗的人,我佩服他的大胆。
后来,他的这种大胆被一件事彻底证实了,就是在我们上初一的那年全校元旦文艺汇演上,他表演了个人节目———快板。那种表演形式是唯一的一个,而且极具幽默戏剧色彩的说唱极大地点燃了整个学生观众的热情,掌声持久不断,响彻云霄。自此,发小闻名全校, 全年级的同学几乎都能叫出他的名字。没想到,读书平平的他竟然比我们这些学优生率先出人头地。
再后来,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辍学了, 初一都没读完。第二年,也就是初二那年,那个我们班公认的“三好学生”那个漂亮的学习委员娟也辍学了。那时候,我们小并不打听其中的原因,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快乐照样,但却听不到发小那朗朗上口的快板了。还有那个叫娟的同学,不知道她们的人生都经历了什么。
之后,我就一直在上学,高中大学,很少回家。发小的情况很少知道,但是有件事却让我记忆深刻。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原来是个哑巴,也许事实一直都是,只不过我们当时的关注点不一样。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发小的母亲嘴里咿咿呀呀地对着发小说着什么,发小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对话内容,但是我能看出发小母亲脸上那种关切和焦急的神情,是和我的母亲在我上学走时的表情是一样的。忽然之间,我明白了似乎觉得发小的辍学是和她的母亲有关。后来,他的父亲一只眼瞎的事实让我更加确信他的辍学与他的家境有关。
发小大我二岁,我刚工作的时候,他已经在外打拼了许多年,同样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发小家的房子还是最早的那种红砖大房,那时许多人家都已经盖的二层小洋楼了。发小一直找不到对象,这成了他的一门心事。有时候我周末回家,我们就去他家,在他的床上打牌,闲聊。他当时是在市上的移动公司开车,每到过年的时候公司发的年货还挺富实,什么苹果呀,香蕉呀,水果糖,瓜子之类的,我们去了就给他享用了大半,他也不生气,常常聊到半夜。发小为他的婚事很是烦恼,因为父母的情况,有的人家就担心将来孩子的问题,怕有遗传。虽然我也是个大龄青年,但是毕竟有份正式的工作,收入稳定。再后来,发小终于碰到了有缘人,结婚有了一对女儿。前几年,老家征地,分了点钱,他盖起了三层的小洋楼,很是气派。
前几年,发小学了船员资格,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去年,终于有机会去了国外当上了真正的船员,过年回家听说赚了一笔钱,收入很是可观。这不,昨天晚上请我们几个发小吃饭,说他又要出国打工了,一年后大家才能相聚。端起酒杯,回想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大家都是艰难的家境中走过来的人,现在人到中年,都为了自己的家在打拼,尽管都很辛苦,但是作为一个平凡的人我们却无愧于自己肩上的责任,我们虽如微尘,但却在用自己的奋斗把生命的每一天都活出一束光。
轻轻地在心里说一句,祝福发小一路顺风,平安健康!来年再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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