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丈夫后,从超市采购回来后,想想还是拨通了弟弟的手机。
这个电话酝酿已久,早就想打,可是一直没办法打。弟弟的课太多,周课时二十节课,还跨年级,跨课头。他又患有中耳炎,他的生活现状让他无暇应对工作以外的事。
我尽量抓住要点,询问他最近有没有注意到父母那边的精神氛围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他当然没看出来。
我只能将我这一年听到的几个变化直接告诉他,并说明我为什么不想延迟退休,未来四学期的课尽量少带,就是要腾出时间和精力来好好陪伴父母,不想让自己在将来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还特地点明,事先没与他商量,就在妈那边替弟弟一口承诺:如果父母身体不佳,我们姐弟俩会亲自承担起照顾父母的重任的。
亲姐弟还需要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沉重的话题?唉,我平时与父母面对面聊起的话题比这还要尴尬。
当妈妈说起二楼邻居的女儿从深圳回来伺候她父母,她一脸的不屑,说邻居女儿小题大做。我必须明确表态:“二楼阿姨将她外孙女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带到高三,她如今因腰疾卧床不起,女儿回来照顾妈几个月,理当如此。”
与弟弟说话没这么累,倒是趁此机会理清头绪:感觉妈妈潜意识深处存在严重的不安全感,她退休后尽管也上网,却没有系统学法律和经济知识,又长期处于家属院这一封闭环境,听到邻里间或者她娘家亲戚间那些莫名其妙争家产的故事,她竟然将自己代入进去,然后想象她会居无定所,无依无靠。
弟弟恍然大悟,检讨起他几年前在本城买房与父母事先没做好沟通,他的初衷是考虑家属院可能面临拆迁改造,提前买一套未雨绸缪,免得事到临头好有房落脚。
可能这引起了父母的误会。
而我这女儿尽管常去与父母聊家事,只是我做得比弟弟更离谱。妈尽管没当面说我,可是今天我从弟弟那得知,她的干女儿这两年没上门,不是因为疫情,而是他们无意中说起他们在海南和四川买房一事,无意中触动了妈的心事。她甚至当面指责姐,说国家房价上涨,就是因为有干女儿这样的人在推波助澜。姐无意中成了我的替罪羊。
行,我今天这一电话打得及时,至少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父母的精神需求被我们做子女的疏忽,才造成今天父母之间的严重隔阂。
弟弟有点悲观,说孤独是人到中年和老年的必然趋势,人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是喋喋不休。我至少会去努力试一试,就像今天这个电话谋定而后动,打比不打好,至少姐弟间提前通个气。至少父母现在还会对生活有期望,我们尽量去满足。
记得一位培训师说过:老年人的思维已定型,别想着去改变。我只是想给父母提供尽可能的帮助。真到不能改变时,我就要学会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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