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老六，今天聚齐了
二十五年后的首次“全家照”
激情难抑，思绪回首
这个不是名字，不是排行，
不是绰号的称号
在我们六个人之间延用了二十八年
以后还会彼此相称，陪伴到老

老六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最后一个冬天
天作人合的生花笔妙
在新兵起运前
接兵干部戴墨镜瞎点铆
把六个非同一县、非去一部
并无牵连的所谓大个拉到一起
说是特种警备团挑兵

飞机仅需两小时的路程
当时却座了四天三夜的绿皮火车
在离家越来越远
戈壁越来越多的行程中
你一言，我一语
陌生变得熟悉
都感到在未来的军旅生涯中
我们将是最亲近的人
老六便在六个稚气未脱的小六中诞生

命运多舛，天赐人缘
到部队并没有分到一个连
一个连的并不在一个班
刚接触的老六又无法见面
感情好在都驻一个大院
训练都在一个操场
出操时偶尔会擦肩遇见
知道谁在几连便写信约面
老六的新兵聚会
一次次在午休上大厕时谈地论天
以至于委屈疲惫时
总感到厕所的空气更加清新恬淡

转眼之间，当兵三年
山东小伙个个吃苦能干
训练过硬，素质超前
憨厚实在，忠诚志坚
九三年的秋天
共同奔赴西部两大城市平暴治乱
用不畏生死的实践
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
有人说没有打过仗的军人
不是真正的军人
我不知道抢险救援、平暴维稳算不算
如果不够还请质疑者自己体验

临近退伍，选择很难
农村兵多数想在部队混点头脸
当时最好的出路莫过于士兵直接提干
提干指标却少的可怜
如果留在部队
家中都有困难
老六经常商讨前程，思量再三
多数决定返乡趟趟改革开放的试验田
离队前的一段时间
怕连队留人难如愿
有的压床板故意捣乱
有的装有病天天跑医院
都是好兵却让连首长感到了烦
终有四人退伍心甘

二十五年聚齐难
退伍的各自拼搏创业攻坚
留队的依旧坚守"纪律重于生命"的诺言
今天你在北京，明天他在海南
期间多次相遇
没有一次聚全
可能是岁月的呼唤
亦或是挣钱的疲倦
也许是条件的完善
但最根本的是战友感情的掂念
借着孩子升学宴
不论距离多远
不管事务多繁
老六，时隔二十五年再次见面

老六有点老了
个个白发闪现
人人绉纹爬脸
体型不再精干
见个小面还喜不拢嘴
屁颠屁颠带来家眷
唠嗑没了没完
一顿饭吃了三顿饭的时间
还说以后要经常见面……

老六
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