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挂在网上写小说,持续卡文,写不下去了只好停笔想。而人的思维,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受控制的东西,简直比风还要难捉摸。
我对于“写”,最初最深的印象是抄课文。小学一二年级,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叫刘美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很严肃。我们那所乡镇学校,师资并不好,但是这位老师却让我受益匪浅,以后的岁月里我对她充满感激。
那时候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让我们背课文和抄课文。打开课本,先带领我们把文章读一遍,然后就开始全文抄写。她说,我看有的同学抄课文,看一个字抄一个字,那样不行。你看一句话,把它记下来,然后在本子上默写下来,别断开,要这么抄。对于抄写,我至今奉这个方法为圭臬。抄几遍之后,还要求全文背诵。别再看不上死记硬背了,这是最基本的,是童子功。腹有诗书气自华,诗书怎么到腹中,不都是背过去的吗?况且还有句话叫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当然刘老师不只是让我们抄写和背诵课文,经过这两个步骤之后,她会说:“这节课咱们把课文讲讲。”所谓讲课文,就是一段一段地分析讲解课文内容并加以引申,要“讲透了”。
这个场景重复了无数遍,记忆鲜明而深刻,所以即使它跟本文的内容并没有太大关系,也忍不住写出来,这是我对读写最初的印象。
当时年纪小,抄课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一句一句闷头抄写,倒是记忆力得到锻炼,小时候背东西特别快,一篇课文读两三遍就能背下来。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能记住很多小学的课文,记得某一篇是第几册、第多少课,课文标题在单页还是双页,在篇幅的什么地方有个插图......
后来换了一位老师,他不再要求我们抄课文,只要把文后的生字学会就可以。因此,直到高中,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抄过什么长篇大论的东西(虽然小学课文篇幅并不长,但是在小孩子眼里,抄写任务还是很艰巨的)。而高中那次抄写,是觉得那篇文章实在写得太好了,情不自禁地拿笔抄下来。
那次抄写想了很多,还特意在本子上写了个《抄后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读和写,有那么大的区别。看东西可以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但是抄写呢,就是手再快,也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写不光是一个加深印象的过程,还是举一反三的过程,写一句话,能想很多东西,边读边写,不经意间就会碰撞出奇妙的火花,那真是让人非常愉悦的体验。“七录斋”的故事脍炙人口,读研时候一个教青铜器的老师告诉我们,她小时候抄过繁体版《说文解字》。
现在各种电子设备种类繁多,写字的机会越来越少,而抄写就更不必要了。几乎所有的文章都可以找到电子版,下载下来直接阅读,想要纸质的就去打印。没有电子版也没关系,还可以去复印,总之,不用动手去抄。但是我觉得,若有机会,最好还是准备个本子,抄点东西。就如登山,一步一步走上去,跟坐缆车上去,总是不一样的。
说了这么多的“抄写”,回到一开始就困扰我的问题,写作。抄写别人的东西跟自己写作当然又是两回事。
我写文是从看文开始的,看多了当然就想动笔写,然而写文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有好的想法好的故事是远远不够的,要把它表达出来,做成能让别人看的东西。一个精彩的长篇故事,要怎样才能清楚明白地讲出来,要怎么谋篇布局才能更吸引人,怎么才能够让人物形象鲜明饱满,怎样一步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怎么分配主角配角的笔墨......
这些看文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只觉得这个故事写的很好,我喜欢这个题材,我也要写个类似的。可是真正动笔写了,才知道什么叫眼高手低,腹中有千言万语,笔下却写不出一个字,因为不知道怎么写。于是我重读那些很喜欢的小说,不再从读者的角度,而是从一个作者的角度,不再只看故事,而是注意作者怎么描写人物的动作神态,怎么写对话,怎么写场景。其实一篇小说,就是由无数个情景构成,每个情景中有人物、有环境、有故事,人物性格、故事情节都在情景中体现。一个一个的情景,构成了一篇小说。就像剧本里的“幕”,一部影视剧不就是由若干幕戏组成的吗?我居然最近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再下笔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设定好人物性格形象,照着故事大纲,设置一个一个的情景。每天更三千字,没问题啊,大概四五个情景就可以搞定嘛,写一写时间地点环境,然后人物出场,或描述或对话,有什么形态动作,然后人物性格和情节就出来了。这么一解析,突然就觉得写长文也没有任重道远,再长的文,都是一章一章写出来的,铺好摊子,慢慢往前推呗。
最近几年沉迷网络小说,荒废了不少日子,惭愧又无奈。而很长时间没写小短文,手生了,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可能条理不是很清楚。最后总结一下,平时总说听说读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一遍又不如读一遍,读一遍不如抄一遍,抄书是另一种形式的“阅读”,而抄一遍,不如照着写一篇。
居然要绑定手机号才能发文章改头像,这年头真是随便一个什么东西都要绑定这绑定那,凭什么?前两天被告知发票都要开电子版的,发送到邮箱自己打印。于是没有手机不能在简书写东西,没有邮箱不能开发票了,特别讨厌这种霸王条款,下一篇的文章题目有了,不说两句简直对不起我这一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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