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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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朋友都在追踪电影《热辣滚烫》这个热点，电影我没去看，也不确定电影的名字是不是“热辣滚烫”这四个字。过了这个年，我活得越来越清醒了，凡事不喜较真，更不想盲目地去追什么热点。人在中年，我渐渐喜欢上了安静的生活，闲暇时候，除了看书写字，就一个人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围着附近的菜市场小转一圈，身心也会得到一种短暂的满足。

我时常暗示自己，所有的焦虑情绪都是暂时的，人活着，得向前看。

前天的一场春雨后来成为一场春雪。春雪妖娆，下个不停，很快，被雨濡湿的地面就铺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白毡。雪停下来的时候，我下楼去菜市场买鲜蘑，顺便想买几袋汤圆回来。很快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吃汤圆是为了应景。事实上，我食量一直很少，人也偏瘦些，但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是无法改变的。很多人羡慕我不用刻意保持身材，其实我总让自己丰满一点。女人太瘦，看起来就没有福气，我一向喜欢微胖的女生。

走在一场新雪里，脚步轻盈，每一步都会产生一个小小的漩涡。雪后的空气干净、清新，做几个深呼吸，五脏六腑都得到一番洗涤。冬日的好处皆因为如此。前几日气温回升，我这里就开始刮大风。风把大地上累积一冬的灰尘都吹动起来了，干枯的树叶子在地面打旋儿，空气混浊，到处脏乱不堪。都知道，春天到来之前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但确实让人感觉不舒服。这一日又雪了，我就念起冬日的好处来。北方冬天虽冷却没有飓风，穿厚实点就可以了。

年过完了，菜市场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甚至有一点萧条。大部分家庭里春节的年货还没有吃完，人们买的多半都是青菜。我选了一些鲜蘑和一捆香菜，又买了两斤沙糖桔。铺子里的年轻老板一进门就给我拜年。我也回了一句：过年好，并祝他新一年生意兴隆。他就谦虚地笑，说不奢望发大财，能维持正常生活就好。他推荐新上市的韭菜，说是在农家大棚里进的货，靠得住。这个年，我吃的最多的就是韭菜炒鸡蛋，有点厌，就称自己家里还有，先不买了。

转一圈，实在想不出还需要买什么，回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才想起忘记了买汤圆。也不想再回头，遂直接上楼。把青菜收拾干净放进冰箱，把米淘好倒进电饭煲里。时间还早，就灌了一个热水袋放怀里抱着，倚在床头看手机短视频。这一刻，竟睡着了。梦里有外公外婆，也有祖父祖母，只是没有梦见父亲。不知这一场春雨加上春雪，我父亲的那个小小的木房子可承受得住吗？

忽然就醒了。暮色四沉。屋子里昏暗。开了灯。去厨房给电饭煲插上电源。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来，电饭煲开始计时工作。把鲜蘑拿出来焯好摆盘，又切了几片冻肉。晚上就炒这个吃吧。过年时启开的那瓶红酒还有半瓶。晚上似乎可以小酌一点。又想，一个菜太单调了，又去烤了一盘花生米。日子深深浅浅地过，做好饭菜，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

从我的窗口望出去，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花。雪落在此时特别有诗意。某人出门还未归。也不打电话询问。估计他也不会走太远。我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温柔，很是平静，但心里的伤感还是若有若无的。这伤感的缘由是什么呢？我说不清。是为众生还是为平庸的自己呢？我想了想，终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