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像溺死的人儿,一日胜似十年的深渊生活,如湿冷的湖水刺痛着她的骨髓,扑棱了一成溺一成,好不容易抓了块浮木,不是朽木不可雕也,是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的靓哥哥,铁定抓的越发紧嘞。是个濒死之人都会这样做的,未遭她境遇的人是没资格说教她的。汪义像个气筒,他的少年身里似乎默默积攒了几辈子折腾是非的荒唐劲以及产能过剩的爱意,只是,稍有不慎,用错了地方叫滥情。滥情过了剩不知是叫负心汉还是另有其说,总要找个地方排泄,人也能舒坦些;要这多余的排泄物放心底做甚,抛一路,扔一路,要的人自然跟后头屁颠屁颠乐此不疲的拾了,谁缺谁自会送上门,他只需像上帝似的接受无知少女们感恩戴德的临朝膜拜就好了,他是享受的。况且谁会拒绝爱呢,尤其是中了缺爱症的空心病人,随便拨点,就能像鸦片糕子般上瘾,震痛;念慈就是中毒症的一员,为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当然叫她做甚她都会如老牛般忠实听话的;这些念慈定是不会讲的,捂死了嘴巴烂心底也是不能讲的。她和汪义两人说不清为着什么,彼此憋得慌,各怀心事,默默较着劲?果然谁在乎谁先输,女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谁对她好,跟谁跑;女孩是女人的低阶版,一个品类;也是逃不过男人布下的甜蜜幌子的。女人心,棉花针;蛊惑人心的情话讲的喳喳动听,没有绣针熔不成铁水,念慈还是没有把持得住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过了界;一日午睡课,趁着大伙儿咕咕大睡儿,她装作一脸疲相,几日几夜睡不醒的模样,枕着胳膊,头半闷着,悬空在课桌下。汪义也毫无睡意,顿觉无聊想同她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他把身子侧向念慈一侧,装模作样的学着念慈的睡姿,打着马虎眼。蹑手蹑脚的把头伸到离念慈1尺的距离,想探个究竟。圆溜溜的眼珠子对上了她故作睡眼惺忪的鹿眼,念慈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心跳声咚咚的卡到了嗓子眼,她像一条灵敏妩媚的眼镜蛇,死死的盯上了归属她的猎物,随着本能的反应,“哾”的一声吻上了汪义的白嘟嘟的脸颊,白白嫩嫩的半颊,如刚出壳的水煮蛋般丝滑,原来这就是她心仪男孩的脸颊,她的冲动让她骄傲,她又多占有了他几分。汪义发闷的一头雾水,没等几秒,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蜻蜓点水般点上了念慈的薄唇。软软的柔柔的只是少了几丝棉花糖般香甜,脸红了一地,一大片一大片如荨麻疹般来势汹汹,呛红了耳根,水泥地也跟着无辜的沾染上了女儿红。怕人看出来端倪,汪义捂着脸不敢正眼瞧念慈,像个没得逞的白骨精惊动了孙悟空的样当,麻溜溜得撒腿逃走了。此后二人缄默,对彼事之口不提,默契的如失了忆般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似兄似妹似朋似友的相称着,继续维持着情谊。
日子道阻且长,清粥搭小菜,不咸不淡,当小考成绩呼之欲出的博上眼球,毕业典礼顺理成章的推上了日程。原来嗅到离别气氛的不止念慈一人,汪义也感同身受到了。别离的校园会,男主穿的神气凛人,蓝白相间的安踏运动外套,垮垮的墨色运动裤笼着丢脚背,斜挎的字母书包和他一样漫不经心;以至于念慈后来穷极一生,夜不能寐痴缠嗔恨的梦魇里都是这副鬼模样。她有意无意的叫着“汪义”,问何事;也答不上个名堂,都是一些隔靴搔痒的细沙,汪义有些不耐烦。挎上他的宝贝包准备离去。一回头念慈泪眼婆娑,哽咽着沙沙的喉咙,拖泥带水的说了声:“汪义,抱一下吧,也许今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念相识,记别离,祝我们各自安好,你一定要过的比我好。明明是看似普通的友情被念慈的矫情弄得反而跟上演了场生离死别的戏码似的。汪义有点勉强,还是装着绅士般的样当加以两分特色的俏皮动作对待着念慈:眼角弯弯含着笑,朝着她做了个魅惑的“wink”,脚尖朝着她的方向多跺了两步,看似拉近了距离,心却如钢丝铁网般冰凉疏离,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感受的到。他像她的老父亲,慢慢拥过她,温热的手缓慢的移上她的肩膀,似抚慰孩子般轻轻的拍着她。念慈一手挣脱出他的怀抱,吃力地踮起脚尖拧着似有若无地声量对着他的耳边说到:我不希望你过的比我好,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就算永远得不到”念慈对着绞烂的心暗暗申述着。她不知道后半句的小心思汪义听没听清,知不知晓,管他呢。他们的“吻”是个错误,如酒后一夜情留下的见不得的人的秘密,发生了,上不了台面。算了,心知肚明的忘记是最合适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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