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腊八节

一条河从村西头经过，名叫黄河；一条渠从门前穿过，名叫黄渠；一条路连着109线（指109国道），通向远方。也把母亲、哥哥、姐姐连在一起。河养育了村里人，靠着黄河水，村里人在河边种了水稻，吃上了香喷喷的米饭；遥远的年代，母亲直接在黄渠里淘米、洗菜，然后煮饭；一条路，送我们兄弟姐们出了家门，成家立业或在远方工作。而母亲的腊八饭却成为我们共同的记忆。

我的家乡早些时候吃的是黄米饭。确切地说是糁饭。与现在的米饭不同，糁饭是在米饭里加了面粉。不知从何时起，黄米糁饭渐渐退出了饭桌，取而代之的是大米饭。虽然依旧是糁饭，但吃起来更香。每逢腊八节，母亲都要事先做好准备。烧水、擀面条、淘米、一切准备就绪。大米和黄米一起下锅，待到大米七成熟时加入面条。然后放上备好的红枣。用筷子搅上几次，待面条熟了，腊八饭便煮好了。由于加了黄米腊八饭有种特别回忆。早些时候的记忆，一幕幕的浮现。不同的是记忆里吃黄米饭是有菜的，而腊八饭是不能吃菜的。母亲说是为了庄稼地理不长草。

开饭前，母亲的表情是严肃的。上房、厨房、院子里，呈上腊八饭，然后母亲挨个上香，开始祭拜。祭拜神灵也祭拜祖先，祭拜时母亲会叫上最小的孩子一起祭拜。闭上眼睛虔诚祈祷，祈祷来年庄稼五谷丰登，祈祷孩子们一切顺顺利利。腊八饭当天吃剩的，第二天要接着吃，象征着年年有余。

大姐最早成家，离母亲最近。她从小就学会了做饭，也学会了做腊八饭。如今当了母亲的大姐，也会为外甥做腊八饭，不同的是大姐的腊八饭已变成了腊八粥。红豆、大米、黄米等等，材料丰富了很多。唯独添加了黄米。这或许是一种怀念，怀念母亲，也怀念小时和姊妹们在一起的生活。传说腊八节有“赤豆打鬼”的风俗，我想大姐加上的红豆即是此意。大姐吃腊八饭前也会祭拜，不同的是大姐只祭拜祖先而不祭拜神灵，祭拜时祈祷家人平平安安。

无论是母亲还是大姐，无论是腊八饭还是腊八粥，两代人的心愿都是祈求生活顺利，亲人平安。也无论何时何地，腊八飘香时，我便思念母亲，想念家人，愿家人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