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作家是好作家?什么样的作家能称的上是伟大的作家?这些宏大的命题我无法回答,我只能根据自己并不丰富的人生经验和并不广博的阅读经验,说说自己的体会。
文学属于艺术,那就先说艺术。艺术是宗教的表现形式,是政治表达的需要,是艺术家个人的情感说明书,艺术从被社会需要演变到被个人需要,再到满足艺术家个人的感情表达需求(又扯上一些宏大的命题),那么艺术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认为,艺术被创造出来,就是娱乐大众的,是为大众服务的。束之高阁的艺术不是好艺术。
关于这一点,文学艺术尤其明显。世界级的大师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我都读不下去(这与年龄和阅历有关),歌德和巴尔扎克读起来我不太感兴趣,伍尔夫和里尔克的诗句有多好我也体会不出来……但我读黑塞和毛姆就觉得很好,莎士比亚也能读得下去,茨威格和罗曼罗兰读起来也觉得生动,契科夫、欧亨利、莫泊桑和马克吐温更不用说,有趣又引人思考。你说中国的呢,从小对西游记无感,水浒传不觉得多好看,三国演义尽说些老谋深算的事,倒是《红楼梦》读得津津有味口齿含香。即使是《史记》,多亏了司马迁,兼具了有趣和可读性。鲁迅、张爱玲、沈从文、汪曾祺、刘慈欣、余华、阿来,各有各的好,都能让我手不释卷。
王蒙的《你好,新疆》最近让我手不释卷,读起来让我激动又感动、流泪又微笑的作家是王蒙。说《你好,新疆》是一本小说集,我却觉得更像是现实生活的文学性记录,有作者的亲身经历打底,个人认为书中的艺术加工成分是很少的。书中的主人公,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那些人物,他们的经历,他们的语言,他们之间的故事,读起来让人那么亲切,他们的故事让人感动和叹息。
他们说话时奇怪的上扬口音,把一句话中的某一个字拖一个长长的音,见面问的话是“好着呢吗”,有时候伸手在空中像舞蹈动作一样比划一下,生气叫“肚子胀”,气量狭小叫“眼睛小”……不得不向时代和命运屈服的默罕默德阿麦德,能说会道的、时常犯傻气的木匠马尔克,美丽的阿丽娅,蛮壮活跃、精壮能干的好汉子伊斯麻尔,精明、厚道又含蓄的穆敏老爹……这一个个人物真实而生动。
这样的文字引起我对家乡和家乡人的热爱,引起我的乡土气息,把我的精神生活拉向现实生活的土壤,平实又淳朴,厚重却活泼,严肃又温柔,给我滋养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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