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第24集中成才在离开老A前对许木木如是说“许三多,你是一棵树,有枝子,有叶子。我是根电线杆,枝枝蔓蔓都被自己砍光了。我要回去找自己的枝枝蔓蔓了。”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七连长高城上任师属侦查营副营长前对王团长说到“这个早熟的人吧通常都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这两样我都占了。我认识一个人。他每做一件小事的时候,他都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有一天我一看,嚯!好家伙,他抱着的是已经让我仰望的参天大树了。”这个搁以前,做什么事高城都瞧不上,执拗的像个傻子的人就是许三多。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士兵突击》最火的时候,我刚上初中,那个时候真正的智能手机还没有横空出世 ,诺基亚和摩托罗拉还是手机行业的老牌巨头,G时代也没有到来,手机加载一个网页的时间,两眼珠子能盯着右边的圆圈转三到五圈。追剧这个词也没有出现,大家都追星,疯狂地追星,各种海报,到处贴。我那时候最喜欢听的是一个死人的歌,一个在我出生前三个月去世的歌手,如今他死了25年了,我听他歌12年了。
严格来讲《士兵突击》最火的时候,是我第二次刚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上初中,这部电视剧还只是在小众盛行,就好像赵雷以前是属于文艺青年的,《成都》火了以后他才真正成名,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那个时代的中学生大多有一个笔记本,上面摘录着许多歌词。某日在我哥的笔记本上看到许多段语录,“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有意义。”;“不要对没做过的事情说没意义。”;“一个很安分的兵,不太焦虑,耐得住寂寞。有很多人天天都在焦虑,怕没得到,怕寂寞。我喜欢不焦虑的人。”等等,再一看,所有的句子都出自同一个地方一《士兵突击》,便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士兵突击》的相关信息,完整地观看完《士兵突击》已经是在我被学校开除,又一次经历小升初之后了。
第二次看《士兵突击》是在刚上大三的时候。当时体检和政审已经过了,只有入伍通知书像一只便秘的老母鸡迟迟下不来的蛋,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重温了一遍。我还没有告诉爸妈自己要去当兵,只是说在网上报了名,然后像改天一起吃饭这句话一般没有了下文,因为自己也不敢肯定就能通过。走兵的前一天武装部突然打电话过来通知第二天早上领衣服,中午上火车。晚上赶紧给我妈打了一通电话,她却也不信了,总算相信以后就要阻止我。我的原话是我的妈妈呀,武装部下了通知就只能去,不去就得劳改。就这样我坐上了一趟通往迷彩世界的列车。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下连后,某次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一本《士兵突击》,一字一句又看了一遍,摘抄了半本士兵笔记。临近退伍又重读了一遍。前两天看到一个评论,第一次看《士兵突击》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第二次看已经是退伍军人了。我想有很多这样的人吧,当兵前看多是一份好奇和向往,退伍后多是一份比较和怀念。
《士兵突击》首映到今天,十二年的时间,太多人写了太多关于这部电视剧的文章,所有写《士兵突击》的文章都习惯性地把每一个人物剥离出来去讲,我不太想按照男一男二的划分去说,我想在每一个喜欢这部电视剧的人心里面都是没有一个男主角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主角。也不会有特别讨厌的人物,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可爱的。按照专业影评人的说法,《士兵突击》能取得成功的最根本原因是强调个性和人性,我依然不愿意把人物分离开,因为他们是一个集体,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很多特征都是带有集体属性的。不过,谈到个性和人性在团体中的作用,尤其是一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团体中的作用,我倒是愿意来讲一下自己的看法。
有一次我们训练完回营地,有路人拿出手机拍照,一个战友迅速上去制止,另一个战友说,再拍你就砸了他的手机。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兵,首先想到不是涉密和泄密,到觉着脱了军装大家也是普通老百姓,何以穿上军装就只剩部队的意识而失去了个人的情感和判断。许三多说他在23岁的时候失去了天真,因为一个杀死同类的人再不会有天真,尽管他杀死的是要杀他的人,他算是行正道,人性的一面仍然对他自己提出了拷问。吴哲在闻到被他杀死的毒贩的献血时,恶心地呕吐,他说“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不过我早就准备好失去这些东西。”袁朗对成才说,千万别向往这个。即使杀敌也是在杀人,我希望全世界都是没杀过人的军人。古语有云,凡兵,天下之凶器也;勇,天下之凶德也。曾经读过一句话,再光荣的战争也不值得称颂,深以为然。最喜欢《士兵突击》的一句话是袁朗说的,我忘了我还带着枪,忘了一切的战斗技能;他没忘他拿着一把改锥,也没忘他要杀我。善一旦遇到恶,先受伤的总是善良,所以后来我对自己说,袁朗,你一定要做恶的善良人,因为你不能让你的部下受伤。古人说举凶器,行凶德,犹不得已也。举凶器必杀,杀,所以生之也。”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诚希望人们能够在高度集体化的行为中不丧失自我的判断,不要陷入群体无意识的怪圈。时至今日我们对二战中那些反法西斯的国际主义战士充满了敬佩,尽管他们可能是日本兵,这种敬佩不是因为他们的反戈,而是他们在脱离一种集体的疯狂行为中表现出来的人性。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有时候在一个集体中坚持是不容易的。在集训队里面有一回犯了错,班长让我和另一个战友互相掌嘴,不打对方,他就打我们,我始终没有动手打那个战友,尽管这哥们给了我几个大嘴巴子,班长也很严守承诺的给了我几个大嘴巴子。我在地方上也会打架,这是出于我的主观能动性,但是我不想被别人左右思想,支配行为,最重要的是越是在一个想和做都很狭小的空间里面,越是要保住自身判断和选择的本心。后来在部队里面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腔热血的环境,只有一腔热血的人,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腔热血。真正的战友情也不是在部队就能见到的,我们恰好在部队遇见了一群重情重义的人,我们就可能拥有战友情,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们可能当了十二年兵,最后也没有一个真正的战友。无论走到哪里人都是根本,外界因素只是个充分不必要条件罢了。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成才落选老A,他质问袁朗,为什么?就因为这一次,一次失误?理由,我需要一个理由。袁朗回答到,理由你太见外,任何个人和团体很难在你的心里占到一席之地。你很活跃,也很有能力,但你很封闭,你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自己的,做自己的,成才,我们这伙人不只是为了对抗,你的战友,甚至你的敌人需要你去理解,融洽和经历。你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你付出时间和生命。可你从来没付出感情,你总是冷冰冰的把他们扔掉,那你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一个结果虚耗人生?你该想的不是怎么成为一个特种兵,是善待自己做好普通一兵。七连只是你的一个过路的一个地方,如果再有更好的去处,这儿也是你过路的地方,我们不敢跟这样的战友一起上战场。你们是团队的核心,精神,唯一的财富,其他都是虚的,我无法只看你们的表现,我更看重的是人。
退伍后再说《士兵突击》我党的政策里面总爱提到以人为本,以前老不明白,现在发现人是最大的生产力呀,拿许三多来说吧,他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除了有些木讷,其他都是优于常人的,首先记忆力超强,高城把武器装备的理论知识说一遍,他转头就能背出来,其次跑步比一般新兵快很多,打小被他爹打出来的,再加上自身近乎偏执的意志力,即使是在红三连五班这种被冠以“所有班长的坟墓,所有后进兵的天堂”的地方都能每天坚持跑十公里,踢正步,爬战术,积少成多,有量变到质变成全能尖兵。再反过来看,如果没有史今和袁朗这两个人,许三多不一定能成功,史今解决了许三多体能上的短板,袁朗解决了心理上的困惑,许三多得以在体能和政治思想双合格。所以说最好的兵都是练出来的。成才问许三多,吉他好听吧?许三多答到,好听。成才又说我也觉得好听,一直想学,可是没时间,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它(此处指85式狙击步枪)上边了。每次听别人弹琴,我就对自己说,没事,不会弹琴也没事,我是他们里边打枪打的最好的,照样牛的很。他满怀热情、目标明确、积极努力,可以为了理想放弃自己心爱的吉他,也可以为了等目标趴上一天一夜拿老鼠当饭吃。当然,除了一心一意的努力之外,太强烈的目标感也让他忽略了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他耍“三包烟”的小聪明,十块的塔山给排长、连长,五块的红河给班长,三块的春城给战友。他以为没处下全连的人至少也处下半连的人,结果只有许三多一人送他去三连,所以就有了文章开头成才对许三多说的那段话。背起背囊,他又回到草原五班,去找自己的枝枝蔓蔓了,半年后愣是把红三连五班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变成了所有部队宁愿绕道都要来的休息场地。他自己也在这个过程里面实现了自我的蜕变。我想所有追这部剧的人看到高城和成才最后的拥抱都有一种释然吧。兰晓龙曾经说过,成才和许三多其实是一个人的两面。成才这部分代表了个人目标,这部分需要有,但不能多,最后成才的蜕变其实是和另一个自我的统一,即个人目标与情感和温情相统一,因而才能最终走向成功。
网友评论
也让我这个战役,对于内部的种种现象,有了深一层的反思。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