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经佑他二十一年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好了。'神婆子看着我打惊失张(惊慌失措)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来,扳着手指说:‘他今年九十七岁,还有三年就满一百岁,只要满了一百岁,他就好了。’”
“二十一年、九十七岁、三年、一百岁?这神婆子真的是神仙?”王私孃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嘴里也几乎是和她同时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也许我和她当年的惊讶如出一辙,王私孃眼神一闪,炯炯地看着我,稍作停顿,继续说下去:“我是甲子鼠,神婆子是乙卯兔,那年我三十三岁,她只比我大九岁,想不到她就有那么大的本事,不但把她老人公经佑了二十一年,还晓得她老人公活到了一百岁的时候病就会好。
我看神婆子把一百岁当成十岁的样子,当时真的怀疑她脑壳有病。正常的人活到一百岁都艰难得很,你还要这个只有一个脑壳身子都没有的人活一百岁?这个活人不是疯子,那个脑壳就不是人。我又在想,那个脑壳是不是神婆子养的罗汉(音nuohei诺黑,四川特指用来施法的半神半鬼)喔?
神婆子也不管我心里咋想,又说:‘你儿女都有那么多了,等一下也不要害羞。你以后的事,多半都是帮我给他擦洗身子。’
我更加不解,觉得这神婆子精神出了问题,明明看见只有一个脑壳,还擦洗啥子身子?即使擦洗一个烂脑壳,顺手三把两下就打整完了,何必要我来作帮手?
‘你去提一桶热水来,灶上的锅里烧起的。’神婆子对我说。
我手脚麻利,飞快地把热水提来了。
但在门口,我看见神婆子已经把床上的席子揭过去,我这才看见这张床里面,其实是席子盖着的一个黑咕隆咚的洞。神婆子动手摇床边的墙上一个圆盘子,随着‘吱吱’的响声,我看见一张和床一样大小的木板升起来,那张木板上分明躺着一个人的身体。
等木板和床边平了,神婆子把摇圆盘子的把手往里使劲一插,那根不知是铁棒还是木棒的把手就把圆盘子闩在墙上。这时,神婆子又走过去,把床两边的木条抽出来,塞进床边留好的孔里,这样木板就如同钉在床边上一样,变成了一张牢牢的床了。
那颗立着的脑壳也睡平了,这时床上才真的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全身裹着黑色的东西,像现在农贸市场杀鸡的贩子烫鸡裹的沥青那样,从颈项下面到脚,全部裹得严严实实。
奇病怪治这个人应该很高大,因为那张床至少比我们现在的床还长,但是那个人的身体、头、脚,都抵拢两头的床板了。
‘你都把水提来了?’神婆子看我站在门口愣起,像无事一样开口说:'你进来嘛。”
王私孃眼神终于不再盯着我,似乎是她偷看了神婆子的动作,内心不安,也有可能是想松一口气。略作停顿,王私孃喝了一口茶,又才用低声但清晰的语调接着说:“我心惊胆颤,也不问神婆子话,只是看着她在撕她老人公身上的东西。那东西虽然是黑色,也软软的,但不像是沥青,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不过只有走近了才闻得见。我看见神婆子似乎有些用力,那像沥青但又不是沥青的东西粘性很强,在和她老人公的肉皮子分开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响声。
神婆子的老人公胸膛已经露出来了,白中带紫,还有些红色的道道。我想白色可能是长期没晒太阳的原因,紫色可能是血脉不通,红色嘛可能是那个裹在身上的东西粘性太强给扯的。
看得出来,神婆子的老人公骨骼很大,肩膀胸膛都比一般人宽。虽然肉很少,但全是腱子肉(肌肉),一点也不像是快百岁的老年人那种垮皮稀松的皮囊子,整个身体像栽红苕的梗子,基本占满了整张床。
‘你给他擦身子,我把药膏给他剐下来。’神婆子对我说:‘帕子(毛巾)在你背后那根绳子上’。
'他害的啥子病?这是啥子东西?'我有些奇怪。
'这是药膏,以后还要用糯米熬了裹住全身……你就不要多问'。神婆子眼神阴郁地看了我一眼。
我拿过帕子,开始给神婆子的老人公擦起身子来。一接触到那个身体,我心里真怀疑这是个老年人。那皮肤、那腱子肉,比年轻人都还又嫩又结实。我想这该不是练过武的人的身体吧?别人都说练过武的人身体上的肉才是硬梆梆的。
我虽然有儿有女,神婆子的老人公也有九十多岁,但看他的身体哪像那么老的人嘛?而且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我男人以外的男人。”
奇病怪治王私孃眼神里有些迷蒙,又像在做梦一样,声音更加低沉,似乎是耳语般对我说:“我真想知道神婆子的老人公得的是啥子病,要遭这些孽。开始我是有些害羞,不过想神婆子是我师傅,她老人公又是她师傅,那她老人公就是我师公。徒孙给师公擦擦洗洗,也不是啥子丢人的事。
我这样想着,就像神婆子给我说的‘要把她师傅当成我的爹’那样,仔仔细细地把露出来的身子擦得干干净净。擦着擦着,我就擦到了他的下半身。”
这时,我看见王私孃脸上起了一层少妇才有的羞涩,只不过从苍老的皱褶里透出来的绯红有些清淡。
“我看神婆子低着头快要把药撕完,也就擦得有点快,特别是那个部位……我半闭着眼睛看着神婆子老人公的上半身,想摸索着把下身擦完。但是我擦着擦着,感觉神婆子的老人公的大腿之间多长了一条小腿出来,这条腿有小娃儿的腿那么粗。
我心里一惊:遭了,这老头子肯定长出了啥子畸形的东西!
看他上半身没得啥子病(问题)的样子,可能病就在这里吧?
我到底是生过娃儿的女人,又看在人家神婆子作为儿媳妇都那么孝敬老人公,经佑了二大二十多年,我又有啥子不敢看的呢?
但这一看,把我惊呆了!
奇病怪治这条'腿'哪是啥子腿嘛?是男人的那个……
但再厉害的男人,也没有那么大的东西,比配种的牯牛那个家伙还大得多得多。
我偷偷看了一眼神婆子,又悄悄瞅了一眼她老人公,怪了,他们二人都把我盯到,连眼睛都不眨。
这……这……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我到底是外人,又最年轻,是不是不该看他那东西,或者本来就不该来帮忙做这件事情?
事情不该做也做了,长竹杆都扛到死巷子里头,退出去就难了。我不管这条'腿'有病还是无病,也不去想这么大岁数、况且还是这样一个活死人的男人,还有这么凶(厉害)(的功能),只想敷敷衍衍几下擦过去算了。
神婆子看见我害羞,还有些害怕,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我说:'你好生把那个地方给他洗一哈。'
我也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口里答应着:'要得要得',但也只是多抹了几下,又往下擦。
神婆子脸上有些无可奈何的不安,又有点迫不及待的紧张,低头撕她老人公脚上最后一块黑色的药膏,嘴巴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给他(按)摩一下,把他……把他……那个给他弄出来,要得不?'
奇病怪治我一听,一下子有些明白,这神婆子和她老人公收我为徒的目的,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想把我弄来给这死鬼做这等下流事!
'要弄你不晓得弄?你是婆娘我是婆娘,我弄你弄不是一样弄……'
我把帕子一下子摔到水桶里,心里骂着:'我日你先人板板,老娘儿女都那么大了,你还想把老娘弄起来给你们整这事,是不是欺侮老娘是寡母子嘛?'
一对狗男女还想欺侮到我头上,把老娘想成啥子人了?难怪那天我带幺姑来看病,这神婆子听说我生了那么多娃儿又死了男人,看我的眼光都绿了,主动教我当徒弟又不收钱,才是为了这个!
我本来想狠狠地把神婆子骂几句,再把床上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踢几脚,立马转身回去,再不来这个脏地方。但是,我忽然看见神婆子像烧红了的火炭一样的脸上,两只眼睛里的眼泪水成双成对滚出来,她那瘫在床上的老人公,一声长叹:‘己所不欲,勿加诸人。命该如此,夫复何求?’
看我怒不可揭,神婆子双脚突然'咚'地一声跪在床前,面红耳赤地拉着我的手臂,泣不成声:‘你……你……你一定要救救他,帮他把……把那个弄出来!他只有把那个弄出来,才活得了!'
我又急又气,大声吼道:'你弄不得?你是他的徒弟呀,你是他的儿媳妇呀,又不是不晓得咋个弄!我来学徒弟想挣钱不假,但我不卖身!'
'我……我……,我实在……实在弄不出来那个,这个……这个你生过儿育过女,你知道办法……’
‘我知道啥子办法?这是两口子干的事,你要我和他做?你、你们……’我想说‘你们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但我话还没说出口,神婆子赶紧解释:‘不是喊你和他做那事,是请把他那个……那个弄出来就行了'。
'我都给你说了,我是婆娘你也是婆娘,你弄我弄不是一样的弄?'我掀开神婆子抱着我手臂的手,想逃出去。
'你行行好嘛,我……我……我和他都是童子之身,他又被施了法术……'神婆子终于嚎啕痛哭起来。
'你不是和他儿子结过婚?他儿子都有了,你们都还是童子身?'我惊讶得莫名其妙。
'你不晓得,张神汉那狗日的,把我们害惨了!’”
王私孃说到这里,猛地把桌子一拍,把聚精会神的我吓了一跳。
看我惊讶的神情,王私孃尴尬地说:“那时我还不晓得张神汉这个老几,这个杂种真的坏透骨了!”
奇病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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