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是祭拜死去亲人的日子。
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开始买香蜡纸表等东西了,然后就联系亲戚朋友,约定时间去上坟烧纸。我们离家远,远在外县,同许多人一样,就在本地画个圈圈给死去的亲人烧纸钱。
一切准备妥当,天已经完全黑严了,华灯初上,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大部分早已烧完了纸,路边停靠的车辆少了许多。我们从车上拿好东西,到达目的地时,只看见密密麻麻的大小圆圈里黑色灰烬,排列的很整齐。我们只好见缝插针,找了一块地方。
纸尘飞舞中,仿佛又见到了那些离去的亲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以及记忆中有关他们最深刻的事件 。这些最终都成为连接我们的回忆。
上了年纪的人总会在烧纸的时候,嘴巴里念念有词,称之为“呼唤”,意为喊叫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赶快来拿钱,因为今天烧纸的人很多,画一个圈代表着是一个人的,而且,烧的一大沓纸上,都写有姓名。这样就没有弄错的时候。
今晚上,没有风,天气还不算恶劣,记得去年初一的这天晚上,大风刮得人都不敢出去,刚点着的香蜡,一会儿就被吹灭了。看来,今年的地下亲人们都过得很好,虽然我们这边疫情横行,也总算有惊无险。
我也学着母亲生前的样子,嘴里念叨着话语,不碍乎就是些叫他们赶快来捡钱,在那边吃跑穿暖,少受些罪,别想以前活着的时候那样不舍得这,不舍得那……
不觉间,说到生前的那些事,最后竟泪流满面。那些攒了许久的思念,化作话语流泻而出。火苗摇曳中,有些是愧疚,有些是惋惜,更多的却是追忆与不舍,对她们的思念,写在魂牵梦萦之中。
一套衣服,一套薄被,一双鞋子,纵然再多的物质,化为灰烬,献给她们,也无法换回她们的再现,只有在梦中,唯愿她们在那个世界里活得好好的。受了一辈子的苦,没有赶上我们现在的好时光,养大了儿女,却没有这个命来享受儿女的福,没有来得及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就匆匆地走了,化作一堆白骨,深埋地下。
人的最后,不过都是这样。当黑白照片被悬挂上墙上之时,活着的人能做的,就只有深深的默哀和不舍,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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