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抬手看时间的空档,右手轻滑了一下没抓住手里的书掉在路上,在俯身去捡的功夫,一辆辆穿梭而过的车不巧的拦住了路,于是不得不多等了那么一分钟,倒说不上迟的缘由,世界上本没有迟这回事,因为太多人赶在你前面,所以显得你迟了些。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满满的了,一起去的舍友都堆在后排低着头刷着最新的人人,苏南环视了一下似乎没有再好的位置了,索性坐在了第一排。
许多年之后在一次跨洋的Email中,苏南这样回复枝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记得很清楚啊,我充斥着尴尬和愚蠢,你的声音并不好听,于我那时也颇为烦躁,稀里糊涂中为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所以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能够重新认识你,用更好的方式"。苏南常年混迹在各类亚文化的浸淫里,并时常以此为乐,有一次在白学一个论坛帖上看到有人问,你们离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苏南顿了一下,脑海里那封Email里的字仿佛刀剑一样劈头盖脸得飞过来砸在身上,与此同时傍晚夕阳最后一抹温暖悄悄的透过玻璃窗,扶住了他的思绪。"记忆里我们上一次再见,你问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回答你我想要重新和你认识一下。"
"漂洋过海吗,好羡慕啊,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呢"。那是一个阳光极好的午后,和煦的微风拂过,枝的头发也轻轻荡了起来,因为光的衍射的原因,斑斓五彩的光芒让她好像仙女一样,闪闪发光。那是数不清第几次说话,因为之前说过了太多的话,不过从后往前数,那是最后一次说话。后来天黑的时候,他们坐在湖心,星光倒撒在湖面上,和着昏黄的路灯的光,一时间天上水面竟然有些分不清,月亮从南移动到北,沉默如同那一刻的湖心亭,有一天会被拆掉重建,不过还不是那一刻。
上课的时候颇有些地方听不太明白,苏南索性撇开书打开手机自顾自的开始读小说,那本书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南读过的最感动的书。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谓是读书破万卷,无论是古典诗文经典名著,亦或者是起点网文晋江言情,当然前者更有味道一些,而这味道也自然是有臭有香,他很早就开始追纳兰柳永词,也很早就开始撇开这些,虽然过不了几年就会重拾,而那个时候,他最喜欢的还是小李的闺怨诗。所谓闺,阁中也,无论是理想或者爱情,只要未能实现,都可称尚在闺中,而怨则更普遍一些,毕竟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对自己无能的怨恨。
"乱世同盟吗,可惜迟早也会消失的啊",苏南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旁边的姑娘凑过来问他一条公理的证明过程,他才意识到下课了,"啊,这个嘛,我想想,,,"后来的无数个时间里,苏南都想再拥有像那一刻一样清晰无比的头脑以解决当下的难题,不过再也没有重现过。后来他在一次聊天里把这个过程称为是"从认识你之后我的智商就一天不如一天",算是和那时流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形成一个对仗,苏南表面上一直假装很厌烦人们混淆灵魂和身体的区别,"我们结婚后,我是说假如,那之后,还是朋友吗?"那时她就会安慰他,"只是多了一个朋友,不是少了一个"。
石砖,青苔,草地,花丛,这些都布得满满的脚印,不过有一半是我和苏南走的,而苏南的恰好是我的两倍。那时候我替写了很多诗给苏南,每次他都称自己开心的像条狗一样,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和王小波书下不同的是,书里的猪是为了自由,而苏南则仅仅是为了会幻灭的光芒。我不只一次试图给他解释光的本质,波粒二象和量子力学,以及由此可以推理出来的,人与人之间只有约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找到真爱,而他们是的概率则相比之下更小,可惜他为了自己的虚荣和空虚无视了我的真知灼见。他甚至有时候会愤怒的反问我是如何定义真爱的,我的回答则一直都没有变,"凡是使得你更优秀的,一定不是就是了,真爱和人的本性是背道而驰的,那些使你堕落的,才是你的命中注定。","而你,比我刚认识的时候,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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