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方的冬天,很冷,很冷。但对于此时的苏墨来说却是温暖的,这也是她那么多来以来,觉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季,因为有了林深。
冬日的雪天,到处都银装素裹,就似梦里那个最梦幻的城堡。在这个城堡里,苏墨等来了她的白马王子,林深等来了他的白雪公主。
那日,林深早早的收了工,她跟他牵着手穿过那片雪白的世界,进入热闹的老街。拉开火锅店里那扇门的时候,温热的室温伴随着火锅浓厚的香味朝他们袭来,他们在最靠边的那个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雪花纷飞,身上却说不出的温暖。
苏墨能走到今天,归根结底,林深功不可没,若不是那次晚会林深带着她在公众前露面,或许就没有今日的苏墨。在这之前,苏墨从未想过,她会大红大紫。
后来,苏墨在杭州拍宣传片,林深去探班,苏墨拍多久,林深就陪多久,还把片场的人都哄的开开心心,只为让他们对苏墨友好一点。
下午苏墨收工,林深带她去店里买了全套的滑雪装备,说是要教苏墨滑雪,机不可失,不然又要等到明年了。
滑雪场上没有很多人,大多都两两嬉闹,看着滑板上的人在雪地上飞驰而下,苏墨也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但学起来并非易事,苏墨刚站起身滑板就不受她控制,不是苏墨带着滑板走,而是滑板带着她走。
每当害怕,苏墨都会寻找林深的身影,大喊着他的名字。其实林深就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溜到她身侧牵着她的手一起滑行。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你需要我时,我会出现在你身边。
『2』
都说真正的爱情是一壶老酒,只有时光才能酿出清香。可谁能想到,等到香味渐浓时,离味散也不远了。
苏墨学完滑雪已经瘫坐在雪地上,林深帮她把身上的护具一个一个拆下来,然后收进包里。
下山的时候,苏墨说她想坐一次缆车,以前总是没有机会,自从签了经纪公司以后,苏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通告,林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答应了。
缆车上,狭小的空间容纳他们两个人显得刚刚好,不会太拥挤。看着前方那片缩小的城市,还有远方那看不到尽头的海域,林深对上她那两瓣柔软,把苏墨的后脑勺勾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苏墨脸上不知何时泛上一层红晕,娇羞的躲进林深怀里,林深搂紧了她,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上,轮廓更加分明。
奈何天意弄人,那时候,苏墨以为她会跟林深天长地久,永远都不会分开。
可意外总是那么不经意的来临,不经意的让人没有丝毫察觉。
那天,缆车正平缓的向前滑行,苏墨都看到了下车点准备下车,车厢突然晃动了一下,原本在林深怀里的苏墨被甩到另一边,本以为没有大碍,苏墨的心好不容易平稳下来,车厢下坠了。
这让他们猝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脱离索道却无能为力,周围缆车上的人发出尖叫和惊嚎,然后慢慢离他们而去。包括苏墨,已经惨无血色,那一瞬间林深把苏墨紧紧抱在怀里,苏墨的叫声随着箱体一起消失在空中。
救援队找到他们的时候,苏墨跟林深都陷入了昏迷,缆车的车厢已经变形,破碎不堪,苏墨还被林深护在怀里,额前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在颈间,而林深已经被鲜红的血浸的看不清面庞。
那年,血染尽了那片山,也淹没了苏墨的一切。
这是她此生最不可回忆的痛。
『3』
苏墨再醒来时,身上是蓝白相间的衣服,耳边是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她和经纪人。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左手骨折,轻微脑震荡,做完手术就就转入了普通病房,而林深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
苏墨醒来第一件事便嚷着要见林深,经纪人拦不住,只好任着她去。
重症监护室外,苏墨的脚步声刚响起,外面站一个穿西服的女人,看到苏墨,她犀利的眼神就朝她砸来,那是林深的母亲,娱乐圈雷厉风行的女人。从林深推进手术室到现在,她没合过眼,尽管很憔悴,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仍不可小觑。
当苏墨看见毫无血色的林深时,眼眶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林深身上放满了管子,被冰凉的仪器包围在其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滴在她的衣服上,滴在她的鞋上,也滴在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地上。
“人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苏小姐。”林深的母亲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苏墨抹了把眼底的泪,转头看向她,但对面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样子,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冷漠。
“阿姨……”
苏墨还没说完就被她冰冷的话语打断;“在林深没有脱离危险之前,我想你没有资格这么称呼我。”
苏墨一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深的母亲。这也将是伴随苏墨一生的心结,苏墨在心里后悔无数次,她把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如若不是她想坐缆车,林深会平安无事。
“苏小姐还不走吗?”
苏墨预要开口求情让她留下,经纪人先她一步,拉着她的手臂回到了病房。
那晚,苏墨一夜无眠,被角和枕头沾满了她的泪渍。
『4』
林深在重症室的一个星期之后,被宣判成植物人,那时苏墨哭肿了眼睛。
在林深成为植物人的第八天,病情突然恶化,宣布死亡。
苏墨知晓的时候,割了腕,被经纪人及时发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林深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对外宣称,林深因为自身原因将永久退出娱乐圈,其他消息都被封锁。
丧子之痛,是母亲心底永远跨不过的砍,苏墨见到林深母亲时,憔悴的让苏墨一时没认出来。葬礼上,她们没有说过话,都安静的驻立在林深墓前。
林深死后,母亲经受不住打击,没日没夜的工作,试图让工作麻痹自己,她收购了苏墨签约的那家公司,做出了那个让她有所安慰的决定:封杀苏墨。
苏墨收到消息时,并没有多大的震惊,反而平静的像解脱了什么。她想,如果这能弥补一点她的过错,她愿意。
苏墨被封杀后,每天消沉度日,日复一日的沉浸在自责之中,活在林深的回忆之中,闭门不出,将自己锁在狭小的空间里,仿佛门外的世界都与她无关。
终于有一天,颓废许久的苏墨踏出了房门,阳光散射的光让她适应不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那日,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苏墨去了一座寺,再也没有下来。
『5』
天空漂浮的那朵云,随着风慢慢移动,从前方飘到左侧,这段时间,刚好足够她回忆曾经。
曾经那支签文,给了窗下老人解签。
汝之往事,该全忘却之,不是可以回味者。古人示之曰,昨日死,今日生,昨日之事全去之后。今日起,得以新之决定行之,已往不追,今日者再以新之决定作之,必有大成之时。
她清楚的知道,她跟李深这段被上帝恩宠的时光,再也不会重来。
时光荏苒,很多事情都变成了回忆,而我们也在岁月的蹉跎下变成了回忆。
这世界总是这样,人世情缘错落,欠过我们的,我们欠过的,都无法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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