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带学生去一个小镇调研。一行人走进一处废弃的卫生院的院子。院子两侧各有一株参天雪松，西侧那株被砍掉了，剩赤裸裸的树桩在房后阴影里。东边那棵遒劲苍然，几乎斜倚着卫生院的三层主楼。树冠亭亭如盖，从屋顶飞跃过去，如凤凰的尾翼飘然舒展。
我们同行的一位年级稍长的老师，蹲在西边那棵树桩旁仔细观察。她指着那些年轮问我：“看到了什么？”不是年轮么？我不以为然。她继续点着其中的一些年轮线轻声说：“这一年，是个荒年，这棵树没吃饱；这一年光景不错；”她指着那些像等高线陡坡一样的地方说：“这一半是在阴面的，那一半是向阳的。。。。。。”
我愕然，从前我们在书本里学习自然知识，从未在自然里学习自然。我寡闻到只知道年轮代表着大树的年龄，原来里面竟藏着大树的“编年史”。甚至于不仅仅是大树，而是整个宇宙的信息记录，也许真如经典里的关于宇宙的秘密那样。每一个质子都包含了宇宙所有的信息。
那天，一个友人很我说，你知道吗？你跟我说把心慢下来，我的收获多大。我们学校后院有一片杂草，我那天傍晚从那里经过。那片杂草丛中，开着淡淡黄黄的小花，逆着光，花的边缘被勾勒得亮闪闪的。一阵风吹过，它们在风里摇曳生姿，那么有生命力，那么鲜活。我从那里走来走去那么多年，以前竟然从未注意过它们。
是的呀，生命是活泼泼的，宇宙是全息的。但我们往往被困在自己的念头里，“活”在知识里。所谓文明的熵增，究竟是进步还是诅咒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