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比起成长所带来的快乐,青春那种特有的烦恼似乎更加迷人。
高中是我离开家独立生活的开始,也是我最不愿意回首的一段往事。
二零零七年的某一天,大概是九月一日的下午,天下着大雨。那里家里还没有车,父亲和村里的一个交好的叔叔一起把我送到了我的高中。对于在村里生活了十几年而且很少进城的我来说,城市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可怕的充满吸引力的,我抬头看着我即将进行三年学习生活的地方,心情很是复杂。
抬着头看了一会,感觉脖子都有些酸了,我对父亲说,行了,送到了,你们回去吧,其他的我自己能搞定。两个强壮的中年庄稼汉没有过多的话语,互相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他们在雨幕中渐渐消失了背影,我知道,属于我自己的战争开始了。
——莎士比亚说,我猜中了这个故事的开始, 我将上帝赋予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但我却没能料到这个故事的结局。此时的我没有想到,这场战争会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如今算来,十二年过去了,我离开那个地方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人和事,语言和面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深埋心底,不去想,也不敢再想,却也不能忘,就像一支刺入心灵的箭,拔出来人就死了,不拔出来人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份痛苦。
扯远了。学生是要以学习为重的,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时期都毫无疑问是对的。而由于自身才能的平庸,我对科学文化知识的领悟速度是很慢的,我经常用《笑傲江湖》里华山派气宗的功夫来聊以自慰,前期进境慢一些,后期会很强的。我一直在期待着自己很强的后期,然而却终于事与愿违。从高一到高二的两年时间,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逐步开始成形,别人的叛逆期基本都快过去了,我的才刚刚到来,这对于一个一步步接近高考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理科的几门还好一些,一到语文课就成了我和老师battle的战场,作文让写议论文,我偏要写成散文或小说,字数让写800字,我偏要写2000字,有时候作文篇幅太长,还得找老师再要一张作文纸,文中列举事例人家都是写啥李白杜甫司马迁,我就是爱写萧峰段誉和虚竹,要我好好写字,跟我同桌学学写楷书,我偏就要写成草书——一堆乱草的“草”。那段时间里,我以一种自以为是的聪明,向着所谓的“应试教育”和“世俗见地”发起一波波不知死活的冲锋,无知而又无畏。多年以后我用笔下的文字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不禁为当时的中二感到可笑,在日复一日的生活挣扎中,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改良一个系统,则必在彻底掌握它之后进行。
在当时枯燥紧张的学习生活压力之下,我将精力倾注到另外幻想的世界中,我从一本本书中感到共鸣,在一个个小说人物上寻觅自己的影子,长期如此差点让我精神分裂。
也是在高二这一年,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地悬挂在了我的头上,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时间一点点无情地前进,越来越多关于高考的话题出现在老师和同学们的言谈之中。我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旧模样,在沉迷于网络游戏一段时间后,我彻底厌倦了网吧里那股靡靡的环境。老师和家长的教育在我日渐成熟的主张里,变得再也不是那么重要,世界都在以我为中心运转,我时常感到自己是我的果壳宇宙的王。
即便把我关在果壳之中,仍然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在这样无可言说的混沌之中,在经历了三年的磨难之后,我终于又迎来了这一个阶段的终点。高考那天,我的位置就在邻近的班里,考前半个多月开始,我就以每天睡眠四个小时的怪异状态游走于宿舍和教室之中,第三天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课,我去帮助妻子收拾完书本,跟着爸爸回了家。
2010年6月9日,我从下午六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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