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一菜园子,土沃出粮,曾经老爸想垒个小院也因为怕挡住它享受阳光而放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分的有块农耕地中间有片大石包,他一点一点利用农闲背老了多的土去堆覆起来,说可以多收十来斤麦子或者三五斤棉花,农忙季节耕牛紧张,一两岁的小牛犊也排上用场,由于调教时间不长小牛犊不能做稍微复杂的动作,比如走条直线拽拉后面的爸掌的犁划拉出一条排水沟,(地中间走条沟,防止雨水胀泡地里的作物,一般大而宽的地都如此)于是我便被寄予厚望前来帮忙,在前头拉着牛鼻子,双眼直视前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结果惭愧,我居然也小牛犊一样,这沟拉的就像蚯蚓拱的模样,气的老爸呼呼直喘,仿佛要吃了我一样。
耕田犁地老爸常带着我,在田里惊喜多多,时不时老爸往田埂边甩条小鲫鱼,几条不知是泥鳅还是黄鳝(原谅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我会高兴地耍上好半天,老爸基本埋头只顾自己忙,我也只顾自己欢,现在一回想这画面终于明白,老爸的心里,视力所见,即是陪伴。不然他怎么总把我吆上?要说起最好玩的,非耙地莫属,一张耙16颗齿(数过),好长好长的方铁钉的那种,一头拴在牛背上,一头我蹲在耙上,双手紧紧抓住耙以免掉下来,毕竟有时候牛儿也会耍点小性子,要是它撒了欢儿地跑哪怕只几步都够受的,老爸深谙我家牛的脾气秉性,地耕的要是土块头太大是绝不会让我坐上去的,他自己踩上耙,一声吆喝,过山车就开动了,等地里土块拳头大小,老爸会让我蹲上去客串一下,我承认那时候我县城没去过,连汽车都没坐过,于是我便以为坐车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吧。耙走上几圈,耙钉上边便缠满了野草跟,一根一根清理掉又继续,期间牛屁股后啪嗒啪嗒掉几坨下来也莫见怪,老爸说这是肥料,讲真,的确不臭!
这些回忆很远了,只有在真正想写些东西的时候它才会一帧一帧慢放出来,谢谢日记星球,让我有了念想和根!
老爸生病那年深秋,已是很辛苦的时候了,他说种点菜,农民嘛,吃自己的菜又不费钱还没农药,我们几家农户共养 的大黄牛还没有卖,可是我儿时的伙伴啊,老爸叫我牵牛绑鞍(实在想不出怎样描述,就是套上肩绑上绳子,连上犁头) 我手忙脚乱准备好,照爸的指令和指引开始耕,好多事情都是看起来简单轻松,做起来却又自愧不如,耕起地来歪七扭八,高低不平,深浅无度,看的老爸又是双眼一瞪,气不打一处来,直言道看你们以后咋过日子,恐怕连饱饭都吃不上,说罢夺去我的赶牛棒,抓住绳子,扶起梨,然后轻轻说句:好好看我是怎么耕的。
一声吆喝,牛儿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没了皮打嘴歪,焉吧机儿的茫然,抖擞起了精神,铿锵有力,格外有劲,功夫不大,一垄垄鲜土翻将起来,加叠地那么整齐,一条条沟壑纵横清晰,刚劲挺直,父亲仿佛又回到年轻时代,格外精神,格外坚定,路边的叔父伯母们都看的唏嘘不已,这一幕,是父亲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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